一旁靠坐在椅子上的詹正青顿时直起身来,问道:“冷吗?是空调温度调太低了?”
侪黎:“不,我还好。”
就是想到了一些新鲜的绝望回忆。
严向荣像是刚刚将所有注意力都投到了侪黎身上一样,这才注意到了詹正青的存在。
他当然认得这个人,他们在这个房间门见过不少次了,关于那些案子的一问一答重复了不知道多少次,令人厌烦。
他没读过多少书,搞不懂这些繁琐的流程,只觉得浪费时间门,如果能直接定罪,让他死刑尘埃落定就好了。
詹正青在一边,严向荣知道自己不能对侪黎表现得过于熟稔,可是刚才因为侪黎的出现令他实在震惊,他刚才的那些言行举止应该都已经被看进了眼里,想到这可能会对侪黎产生影响,他顿时心生焦躁,不自觉的咬住嘴唇,将那本就惨不忍睹的唇瓣撕得鲜血淋漓。
侪黎察觉到了严向荣的视线,他想了想,对严向荣道:“你不用太在意他,这是自己人。”
随后不用看也知道,已经完全被“恋爱脑”占据神智的詹正青会因为他这话产生怎样的反应。
“我来找你,是想问你对这个案子有没有头绪。”
侪黎说完,将酒店一案的资料递给严向荣过目。
实际上这两个案子,也就“心脏缺失”这一点有所相似,从旁人的角度来看,他因为这一点就跑来问严向荣是荒谬的。
不过这不是现实,而是副本,按照这种思维,他相信游戏内不会平白无故的出现元素的重复。
严向荣沉默地看着,在死者身份的那一页停顿许久,随后抬眸看向侪黎。
“我知道是谁做的,”他道,“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我可以告诉你。”
侪黎一惊,没想到一问之下居然能得到最终答案,刚要开口,便又听见严向荣道:“可是,就算你知道了真相,那也没有意义。”
“这没有办法成为你履历上的一页,你的努力得不到相应的勋章,他们会对你的一无所获感到失望,即便是这样没有意义的事情
,你也要去做吗?()”
侪黎感觉他说的话有些奇怪,就像是他破这个案子是为了功勋一样,没有功勋就是打白工。
可他的目的是为了通关,而他现在的身份好歹是个为正义而战的人民公仆,所以他道:“到底有没有意义,要我确认过后才能决定。?()_[(()”
严向荣意味不明的扫了一眼他身侧坐着的詹正青,然后又将视线投向侪黎,道:“你可以去找我的姨娘。”
“等你找到了她,如果是你的话,她会告诉你的。”
嗯?又是新的NPC登场?
侪黎有些意外,他还以为现在就能当场破案了。
“我的姨娘,姓温。”
严向荣平静道。
“你应该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侪黎一顿:“……什么意思?”
这话的信息量有点大。
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你说的意思是什么意思?意思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他的大脑一时飞速转动起来,严向荣说出这话,就意味着,他知道自己在调查“温家”。
“温家”有那个邪门的控尸术,这么推下来的话,就是说严向荣的姑母是那个操纵尸体的幕后黑手?
“你一直都要比我聪明。”
严向荣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这么说道,他应当是知道侪黎明白了自己话中所指。
“你还有什么别的想问的吗?如果没有的话,就回去吧。”
他说话的语气很温和,并无催促之意,只是觉得侪黎不应该在这种地方浪费时间门。
“不,等等,你……”
太多信息一下子让侪黎有些卡壳,他组织了一下语言,才问道:“你,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什么?”
“你为什么要特地说,你的姑母姓‘温’?你都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侪黎感觉自己像是身处迷雾之中,又或者说,他自己不知不觉,实际上一举一动都被人看在了眼里。
最近一次有这样的感觉,还是在跟那位程文星医生通电话的时候。
而且严向荣刚开始看见他时的反应也令他很在意,“居然真的”什么?他居然真的来了?
这话说得,仿佛有谁一早就对严向荣说他会过来,并且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不单纯是被看守所的人告知这么简单。
严向荣沉默了一会儿。
他看向侪黎的眼神几经变化,似乎是想要努力做什么,并且已经尽自己所能,却又最终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恶果产生。
他从挣扎到痛苦,最后颓然道:“是他告诉我的。”
有一只黑鸟,在今天早上的时候,飞到了他的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