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语气瘆人,仿佛真的杀人无数得可怕恶鬼,硬是让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没人再敢说话,都静静得看着她。
转瞬,她又笑了,换了轻快得语气说着,“逗你玩的呢,我夫君可是奉公守法的好人呢。”
桑浅浅说是玩笑话,可李家媳妇却没这么觉得,心里又怵,只能扭着腰肢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等人走了,其他人才敢说话,吞吞吐吐的笑着说,“夫人你刚才说话的样子,还挺吓人的。”
她笑了笑,没有回话,继续打听着卢太爷那边的事。
大婶摇了摇头,“那还真不清楚了,卢太爷很少出门,除非有人上门求他办事,平时是很少见到他的。”
也是,一百四十多岁的人了,哪里能随便走动呢。
就是没有胡子,如果有的话,桑浅浅也想摸着胡子点头。
待了一会,大乔娘子也没有回来的意思,桑浅浅也觉得有些没意思了,将糕点留下后,就告辞了。
回到驿馆,又见到了李若安,他揣着手,弓着背站在驿馆门口,看样子今日是又来等龙宁儿的。
桑浅浅老远就看到了他,脸带笑意的朝他走去,“李公子,今日又来了?”
李若安苦笑一下,“我一介平民,当不得夫人一句公子,你若不嫌弃,叫我的名字就是了。”
“我也不是什么夫人,我唤龙宁儿一声姐姐,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就叫你李大哥了。”桑浅浅看这个李若安顺眼,加上对龙宁儿的好奇,就干脆站在大门口跟他攀谈了起来。
“不知道李大哥怎么惹了姐姐生气,这么多天都还不见消气啊。”
说到这个,李若安叹了口气,看了看桑浅浅后又叹了口气,“这事,怪我。”
原来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李若安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心太善了,不是被人骗了钱,就是被人骗去免费给人行医问诊,若不是一路有龙宁儿跟着,估计整个人都被卖了。
听他说起这些事,桑浅浅不免也觉得好笑,问他是如何长这么大的。李若安闻言也颇有些尴尬,挠了挠头说,“我自幼就长在深山当中,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若不是宁儿,我不会离开那里的。”
龙宁儿性子外放,一处茅屋,一亩菜地,一亩药田哪里能让她安下心来呢。
救下龙宁儿没多久,她就闹着要走,他舍不得便收拾收拾了,跟她一起离开了,后来机缘巧合之下开了药庐,成了亲,再后来,就是现在这样了。
桑浅浅听的起劲,完全没注意熟悉的脚步声在靠近,最后停在了两人的身后。
这次是因为一个女子,那姑娘长得秀秀气气,说起话来也温温柔柔的,同龙宁儿是完全不一样的个性。
所以路上救了她之后,她对李若安那叫一个关怀备至,然后一进城,趁着龙宁儿不在,三言两语就将李若安身上的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骗光了,然后连个人影都不见了。
龙宁儿回来现后她拼死拼活到处给他找药方,处理那些烂摊子,他却因为一个刚认识没两天的女子就送上了全部家当,当即就差点气死了。
“她都没有骂我,只是转身便走了。”李若安说。
“骂你都嫌浪费唾沫。”龙宁儿的声音自两人身后传来,冷冰冰的带一丝戏谑,“怎么,有什么事是不能当着我面说的,非得在这大门口站着,也不进去。”
见到龙宁儿的两人完全是两种神情,李若安是一脸欣喜,桑浅浅则是一脸狗腿。
“宁儿。”
“姐姐!”
“都闭嘴,进来说。”龙宁儿扶额,让两人进驿站再说。
李若安终于如愿以偿的进到驿馆里面了。
一进到驿馆里,李若安就拉住了龙宁儿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被龙宁儿直接无视了,转而对着桑浅浅说道,“我待会要去卢太爷哪里,或许会暴露你们的身份,会介意吗?”
桑浅浅的头立马摇成了拨浪鼓,“不介意,不介意,只要姐姐不要我们的命,我什么都不介意。”
叶子意适时的的从角落里蹿了出来,戳了戳桑浅浅的肩膀,“你就这么决定了?不跟你家侯爷商量商量?”
桑浅浅一歪头,鄙夷的看了他一眼,转头看着龙宁儿又是一脸的狗腿笑容,“不用管他,姐姐又不会害我,不是吗?”
倒是真的信任她。
旁边的李若安紧紧抓住龙宁儿的手腕,“你要去哪?我要和你一起。”
“不了。”挣脱开李若安的手,她将他推到了桑浅浅的身边,并对着桑浅浅说,“这人就当作抵押品当在你这,我要是出卖了你们,随你怎么处置都行。”
呃,饶是桑浅浅也收敛起了笑容,严肃的看向龙宁儿,“姐姐此去很危险?”
她浅浅一笑,其实心里也没底,那个假老头虽然没有一百四十岁那么高龄,但功夫是真的厉害,若让他现了什么,想要从他手下逃脱怕是很困难吧,所以还是不做保证的好。
接着又对着李若安说,“你,给我记住,浅浅不会骗你,至少不会害你,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呆在这里,懂不懂?”
李若安不懂,可又不得不听她的话,因为在桑浅浅的示意下,叶子意直接将他的手扣在了身后,让他不能反抗,只能看着龙宁儿推开大门潇洒离去。
等到江林深几人回来的时候,李若安被绑在了柱子上,严严实实的,还堵了嘴。
江林深直接吓呆了,问桑浅浅道:“这是做什么?莫非此人又惹你那个姐姐生气了?”
桑浅浅托腮叹了口气,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和盘托出,最后还故作可怜的看着江林深,“侯爷不会怪我吧。”
江林深眉头直跳,能怪吗?忍心怪吗?
云悠然在一旁止不住的笑,还煽风点火的说道,“哎呀,这有什么嘛?大不了就是把我们全出卖了,严重点就是我们因此把命都丢在这,往轻了说不就是把重要的怀疑对象放跑了再去重新找一次嘛。”
句句没提她,句句都在怪她。
桑浅浅朝着咬牙切齿的说,“七先生,您要是想责罚我就亲自责罚我就是了,不用挑拨我们夫妻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