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浅浅抱着锦缎低头走出公主府的时候,桑家的马车也已经离开了,看来桑琪琪这次真的是气疯了,居然都不装了,连等都懒得等她一下了。
她刚决定认命,自己穿越人来人往的街道走回桑家的时候,公主府安排的马车赶了过来,车夫恭敬的牵着马,请她上车,说小郡主得知桑家大小姐独自离开了,让他来送她回家。
她乖巧的微微弯腰,朝着马夫甜甜一笑说着多谢了。
江林深就站在刚好能看见她背影的地方,双手抱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回到桑家,桑浅浅就抱着锦缎朝桑琪琪的别院赶,还没走近,就听到了桑琪琪的刺耳的叫骂声,“凭什么!那个小贱人凭什么!小侯爷居然为了她,当众羞辱我!当众让我难堪!江林深他是瞎了吗,看上那么个软弱的蠢货!”
她越骂越是难听,难听的桑浅浅都觉得有些对不起自己的耳朵了。
她也越来越离谱,不仅牵扯了江林深,还夹带了长公主府,胡氏都听不下去了,直接一个耳光打断了她的叫骂。
“真是疯了。你说的这些话若是被其他人听见传了出去,你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吗?”
这几日为了桑琪琪和桑浅浅的婚事,梁家和侯府每日都有人来商量,这桑府进进出出的不知道有多少人,少说不会被有心人听见,那到时候,惹下的麻烦可就大了。
桑浅浅悄无声息的勾起一抹讽刺的笑,这母女两还真是骨肉相连啊,一人疯的时候,另一人就会保持冷静,奇怪的母女默契,令人厌恶至极。
她依旧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乖乖巧巧的站在院外,同桑琪琪的侍女说着话,要送上手中的锦缎。
从她来桑府的第一天起,桑琪琪就警告过她,得到什么好的东西都要乖乖的送到她的手上,否则让她在桑府过不下去。
倒也不是真的怕在桑府过不下去,只是有必须待在桑府的理由。对于那些东西,桑浅浅也毫不在意,更何况还能时不时的在上面动动手脚整治一下桑琪琪,她是乐此不疲的。
听到下人通报是桑浅浅来送锦缎的,桑琪琪的骂声更大了。
“滚,让她把东西留下,人给我滚得远远的。”
桑浅浅听话的递上锦缎就要转身离开,胡氏却拉开了房门,厌恶的说道,“等一下,这东西你拿回去,我们不稀罕,”说完就又重重的关上了房门。
接着,桑琪琪不满的声音又响起了,“为什么不要!那本就是该给我的!桑浅浅她配用吗?”
胡氏压低了嗓音安抚着她,若不是桑浅浅耳力好,估计也听不到了。
“真是气糊涂了,你不是说那是郡主赏给那小贱人的吗?若那锦缎出现在你身上,刚好被公主府的人瞧见了,你猜她们会觉得是巧合呢,还是觉得是你抢了桑浅浅的东西呢。”胡氏今日差点要被这个不争气的东西气死了,为了这么点小事,居然没沉住气,自己哭着先跑回来了,这不得让人看了笑话嘛。
看桑琪琪还是不满的样子,她只得丢下一句,“你还想不想当侯府夫人了。”
桑琪琪这才安静了下来。
没有再故意去听胡氏母女的嘀嘀咕咕,桑浅浅埋着头走在回自己院子的路上,后知后觉的想着,自己今日不会真的把江林深给得罪了把,可是又实在气不过,自己一番好意被当作了驴肝肺,无端被猜测是别有用心,换谁都会生气吧。
特别是江林深,自己都跟他这么坦诚了,他居然还是不信任自己,哼,真是狗男人,不值得相信。
呸,没他撑腰就没有呗,日子还能比这更差不成,前两年没他撑腰的日子,她不照样整桑琪琪整的够够的。
她心里正责骂着江林深呢,桑卫的声音从身后响了起来,她忙拉回了思绪,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对起自己的父亲来。
“浅浅见过爹爹。”她转身面向他,等他走近了才行了一礼,柔顺乖巧的笑着,一点瞧不出刚刚受过气的样子。
桑卫看着眼前乖巧的女儿,再想到刚才路过桑琪琪的院子里听到的那些不堪入耳的辱骂,心里陡然生出许多的愧疚来,若不是当年一时被迷惑,也不至于造成如今这副窘境。
“这些东西本来是要给琪琪的吗?”他也听一同去公主府的小厮说了生的事,心里多多少少有了些了解,看她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他心里更加愧疚起来,“以后,这些东西都自己留着,喜欢的就戴上穿上,不喜欢的就赏给下人也好,拿出去变卖也好,随你开心,不必再给琪琪那边送去了。”
他能说出这样的话,就代表她一直以来的处境他其实都知道,他只是不在乎而已。
若不是现在有了江林深这个靠山,他还能说得出这番话来吗?
想来是不能的。
桑浅浅心里明白,可还是有些难过,为什么偏偏自己的父亲是这样的人呢。
她脸上闪过一丝开心的神色,立马又不安起来,“可是,姐姐那边·····”
“不必害怕,爹爹在呢,爹爹不会让她再欺负你了。”他说的十分自然,桑浅浅听了却觉得好笑。
在来京城之前,她桑浅浅何曾被人欺负过,何曾需要这样装模作样的做人。
若不是因为他,她本该快快乐乐,安安心心的在小城长大!
心里将人咒骂了千百次,脸上还是扬起甜甜的,满是感激的笑容,“谢谢爹爹,爹爹真好。”
他要是能做到才真的有鬼吧,他要是真心的怜惜她被桑琪琪母女欺负,也不至于等到现在才来说这些话。
一文不值,不,半文都不值。
想到这些,桑浅浅又开始真心的感谢起江林深起来,起码,是因为他,桑卫才突然“良心不安”的想要为她讨回公道的。
真心感谢江林深,也真心祈求江林深能大人有大量的不要跟她计较,毕竟她的好日子因为他,才刚刚开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