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连问都不敢问。
仿佛知道他不敢问一般,梁云涛让身后端着托盘的小厮上前,将一堆染满了血迹的衣物盛了上来,问桑卫眼不眼熟。
桑卫刚开始只是不在意的瞥了一眼,可是越看越心惊,越看越眼熟。
这衣服的式样,前不久十分的时兴,桑琪琪要了好几身,除了个别的细节和花样不一样,几乎都一模一样,桑琪琪那段时间每天都穿,他一度以为桑琪琪穿的同一件。后来,又有了新的式样,桑琪琪又有了新的衣服,那几件就再也没穿了。
而眼前这一件,分明就是之前桑琪琪经常穿的其中一件,可此时,为何染满了鲜血。
他不解,只能看向了梁老太爷,“老太爷和梁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见他还不明白,梁老太爷拍了拍桌子,示意梁云涛来讲。
梁云涛领会了老太爷的意思,缓缓道来,“你家嫡长女要杀你家庶女,暗杀不成你家长女就以身色诱杀手,然后自己,亲手,刺了这个杀手十几刀。梁大人,我说的清楚吗?”
身子一颤,桑卫往后退了一步,不可置信,“你说,琪琪雇佣杀手要杀浅浅?”
琪琪任性跋扈,但不至于要杀自己的亲妹妹吧。
他不信,一个字都不信。
想着,又强作镇定的往前走了几步,“就凭这几件衣服,还是凭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人,就要诬陷我家女儿。”他冷笑一声,“你们梁家想要退婚,也不用这么煞费苦心吧!你们这是,丧尽天良啊。”
梁云涛丝毫不为所动,看向了一直被押着的杀手,“事情的细节,你来说吧。”
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杀手终于抬起了头,一双血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桑卫,若不是他的两个女儿他怎么会落到如此下场。
可是一想到那个姓顾的人的威胁,他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丧尽天良?说的是你自己的女儿桑琪琪吧,自己的亲妹妹都杀,真是够心狠的呀。”他缓慢的吐着气,仿佛每呼吸一口都是一种折磨,“她身边是否有个侍女叫玉桂呀,就是那个侍女去的黑市找的我,说让我除掉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姐,结果没想到啊,我被耍了一道,那小姐身边竟有一个武功高决得侍女。我被打伤之后,去了与她约定好的城外一个破掉得猎人小屋。来的人却不是那个叫玉桂得侍女,而是你家女儿本人。”
他断断续续说了许久,才将事情说完,期间包括桑琪琪怎么勾引他,让他放松警惕,又怎么对他痛下杀手的,他甚至还说出了桑琪琪肩膀靠近左胸的位置有块拇指大小红色胎记的事。
这般私密,怎么不让人信服呢。
桑卫只觉得眼前一阵黑暗,身子突然往后倒去,幸好下人们眼疾手快一把接住了他,将他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缓了许久,桑卫才清醒了过来,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抓住了梁大人的手就要跪下,堂堂七尺男儿,膝下有黄金,现下却跪的十分敏捷,只求梁家不要将此事声张,他回去后一定会好好惩戒桑琪琪的,看在同僚一场的份上,这次的事就此揭过,他桑家从此欠他们梁家一个大人情。
梁老太爷说的没错,他们一家都是个心软的性子,此刻看着桑卫一个大男人为了自己的家庭如此的卑躬屈膝,心有不忍,急忙将人扶了起来。老太爷还苦口婆心的劝道,“姑娘家争风吃醋都不算什么大事,可你家女儿心思实在狠毒,你真得好好管教管教了,不然将来可会酿成大错的。”
他连连说是,心里将桑琪琪咒骂了千百次,他怎么就生出这么个孽障啊,连自己的妹妹都害。
又同梁家商量了许久,想让他们将杀手和那堆衣物都交给他来处理,没想到梁云涛一口拒绝了。
也不用多说什么,只用了一句,此人是江林深要的。
便将桑卫所有的话都打了回去。
其实有红锦在,根本不用问也能知道江林深为何会知道这些事,他更加心惊胆颤,江林深可不是梁家那么好忽悠的,到时又该怎么办呢?
看来,对桑浅浅好,是一件迫在眉睫的事情,毕竟她现在可是江林深的心头肉啊,她性子善良,讨好了她,不就等同于讨好了江林深嘛。
他心里打着如意算盘,还想着该怎么惩罚桑琪琪才能让桑浅浅消气。
一时间,心塞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