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红锦和柳青崖玩的十分尽兴,两人吃了冰糖葫芦,吃了糖油果子,吃了蒸糕,去了最热闹的北市,也去了清静的南街,看街边孩童丢石子,跟着野猫找到了小野猫。
夜幕降临的时候,两人又肩并肩的走在了回医馆的路上。
柳青崖本来是要送红锦回去的,红锦执意不让,还说自己的功夫比他好,要保护也是自己保护他。
柳青崖被成功说服,回到医馆后还被不放心在门口等他的陈老给数落了一番,“你一个大男人还让小姑娘送回来,你丢不丢人。”
他憨笑着,也不解释,承认自己比红锦功夫差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事实如此嘛,可他从没想过要让红锦保护自己,如果真的遇到了什么危险,就哪怕自己不如红锦,他也不会让红锦挡在自己面前的。
将骂骂咧咧的陈老扶回卧房之后,他才回到了自己的寝室,刚一进门,和他同屋的学徒立马就凑了过来,问他们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好不好玩之类的。
“你们刚见面时,那姑娘送了你什么,你有没打开看看。”有个学徒对小姑娘送的礼物格外上心,撺掇着柳青崖把东西拿出来让大家都开开眼。
他也推辞不过,只能从荷包里掏出那个木盒子,小心翼翼的打开。
里面放了一只古朴的冠,不像他这个年纪会喜欢的,但是做工很精致,看上去还有些年头了。
送男子冠本就暧昧不明,一时间其他学徒都开始起哄,笑他好事将近,笑他福气也很好,红锦小姑娘虽然大大咧咧的,但长得着实讨喜。
他只是拿着冠爱不释手。
他听她说过,她父母早亡,族中远亲将她卖了出去,只留下一只他父亲的冠给她,想必就是这只了吧,她将他父亲唯一的遗物都给了他,是不是代表她心里已经有了他呢?
心中高兴,他笑的合不拢嘴,将冠郑重的放好,想着等以后他们成亲了,一定要找个地方好好的供起来才行。
当夜,他更是一夜都没合眼,第二天一早起来,本来已经消了肿的眼睛又是一片乌青,跟被人打了一拳似的。
“这就是你经常提起的柳青崖呀,柳公子啊。”默默今日被红锦强拉着一起来买药材了,看着眼前的少年,默默居然一时想不起当初救他时候的样子了。“你求了小姐那么多次,就是为了能陪他过生辰嘛?”
此话一出,医馆的病人学徒都笑成了一片,这里大多数都是当初参与救过柳青崖的人,也是亲眼看着红锦时不时就来找柳青崖说话的,对于两人的关系,心里早都清清楚楚了,可如今听到人这么直白的说出来,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柳青崖更是臊了个大红脸,局促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反而是红锦大大方方的,挽着默默的手臂直笑,“嗯,他人可好了,就是当时脑子没转过弯来,才做了傻事的。你可不许说他傻了。”
本来就傻。
默默不听,王八念经。
将柳青崖上上下下打量个遍,颇有些审视未来姐夫的模样,看了好一会才说,“红锦是个小疯子,你可得看好了她哦。”
这算是认可了他吧。
柳青崖就差没把头点断,恨不得跟她说上十天十夜自己会如何对红锦好的。可惜啊,红锦嘻嘻一笑,拿了药就跑了。
邻居奶奶等红锦她们走了才上前,“小柳呀,你得努努力呀,人家红锦可是侯府浅夫人的侍女呢。”
他家长孙给侯府送过几次河鲜,因此见过红锦出入侯府,几番猜想下来,很快就猜到了那日出手救人的姑娘很可能就是还未出嫁的桑氏。
柳青崖愣了一下,怪不得她说自己很贵,他赎不起啊。侯府的侍女,自然不是一般丫鬟可以相比的。
那他是得更努力了,要让她放弃侯府锦衣玉食的生活来跟自己过清贫的日子,那岂不是委屈她了吗?想了想,他还是决定给母亲和外祖父写封信,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但是当前的努力是一定不能忘的。
侯府,桑浅浅的小院。
自打入到侯府后,桑浅浅觉得自己像个废人了,无非也就是送了只参了料的老参给胡氏,又去桑府拿回了点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还就是打了欺负过江涵悦的胡长盛一顿嘛,她也太老实了一点吧,好无聊啊,这日子过的不出去欺男霸女都浪费了。
她刚想抬脚出去,江林深就进了她的院门。
“你要出去?”江林深开口便问。
“本来是想的。”桑浅浅老老实实的回答,看他进来就又坐回了自己的凳子上。江林深则坐到了她的对面,“红锦出去给你买的药,你都用来做什么了?”
她让默默从一旁的大箱子里翻出来几个小瓶子,挨个放在了他的面前,“这个,这个,这个都是之前给过你的,迷药或者防止被迷的药。这个,这个和这个都是新研制的,作用暂时还不知道,我已经找人试药了,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有反馈了。”
江林深捏着瓶子,都看了看,“你说的胡氏?”
“嗯。”桑浅浅也没打算瞒着他,“放心,应该不会死人。”
应该不会?
江林深的眼睛里是不相信,桑浅浅却一脸真诚。
应该不会吧,毕竟她都没用什么致命的毒药,轻了跑肚拉稀,重了昏睡不醒,不算大事。
拿她没法,江林深只好递过来桑卫送来的兴师问罪的帖子,“胡氏在吃过你送过去的老参后,腹痛不止,只能以吃东西来压制,现在不过十日,整个人胖了二十来斤。”
那不挺好,之前胡氏就是太瘦了,跟个麻杆成精一般。
桑浅浅丝毫不以为意,还有些幸灾乐祸,听江林深继续说着,“请了许多大夫都无法医治,桑卫让你过去给她解毒。”
桑浅浅眉毛一挑,没有要去解毒的意思,“好笑,她说是我下的毒,就是我下的啊,那他家以后死了人,难不成也是我杀的?不去,就说我病了,没个十天半个月的都起不来。”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是不是这么个意思。
江林深并不是很在乎胡氏的生死,他只是不希望桑浅浅的手上真的染上鲜血,他可以陪着她小打小闹,却不想让她真的背上人命,就像他一直来说的那样,她就是个小姑娘,干干净净的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