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田三翠折腾了通宵。
拉了十多次,吃了药,肚子里存货清得一干二净,到天明才好了那么一点。
却还是很虚弱,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呻吟。
乔巧起床收拾好自己,推着轮椅过来看她要死不活的样子,不由犯难。
这货能直接打包带回乔家去吗?
香雁把房间门窗全部打开通气,屋子里那股刺鼻的味道散去不少。
“乔娘子,外间朝食已备好,你先去吃吧。”
田三翠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饿死了,我也要吃……”
香春端着一碗稀粥进来,放在床头柜上。面上带笑,手头使劲,将她按了回去。
“乔大嫂还能吃什么呀?大夫吩咐过了,除了吃药,这几日乔大嫂只能进些清淡的流食!再瞎吃,我们云府可担不起责任!”
田三翠皱巴一张脸,嫌弃地看眼粥碗,又望向乔巧。
乔巧憋了一晚上的火,无处宣泄。怒目横田三翠:“大嫂,你好好养病。再生事,回家我全部告诉娘!”
乔老太就是田三翠的七寸,搬出来,田三翠肉眼可见的萎了。
喉头咕哝一句话,也不知她咕哝的啥,乖乖端起粥碗,自己开始吃了。
香雁推着乔巧来到隔间。比起昨天,桌子上摆的菜品明显少很多,总体也趋于清淡。
注意到香雁淡淡的黑眼圈,乔巧心中过意不去,再一次致歉。
“香雁姑娘,还有香春姑娘,我大嫂这样……实在是太麻烦你们了。”
香雁把轮椅推到桌子边,动手舀了一碗碧梗粥,端到她面前,笑吟吟的。
“乔娘子总是这般客气!我们常年身处内宅,好不容易能见见外人,打心眼里高兴呢!”
知道乔巧不信,添补一句:“二公子很重视乔娘子的到来,特地找大夫人亲自挑选了我和香春两人。”
大夫人说她稳重,香春机灵,二公子犹豫了下,方才肯。
说真的,起初听说客人是一介农妇,香雁也老大不以为然。直至昨日瞧见云老太爷对乔巧的态度……
她悄悄瞄了眼低头慢慢吃饭的乔巧。嗯,还是没看出来有什么出奇的。
硬要说与众不同,便是对方那种淡然沉稳、偏又格外谦逊知礼的性情,放农妇身上太违和了吧?
云以墨掐着饭点结束到来。
乔巧觉得这大家公子属实太知礼了。绝对不进屋,站在院子里,让下人通报一声。她若耽搁了,便一直老老实实在外等。
搞得她这个客人,莫名有做主人的错觉,十分不好意思。
云以墨看着她,面上带着两分和煦的笑意:“乔娘子昨夜睡得可好?听说乔大嫂病了,今日可好些?”
大家心知肚明这个“病”是什么病。乔巧再一次脚趾扣地,不自在地说:“吃了药,已经好多了。”
“是云府照顾不周了。”
云以墨神情自若:“乔娘子原说今日回去,看样子是不成的。在下已派人去乔家报信,说挽留乔娘子和乔大嫂在府上多住一日。”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乔巧虽归心似箭,此刻也无奈,就在轮椅上拱手。
“多谢云二公子……给贵府添麻烦了!”
“乔娘子应该是没来过县城吧?”
云以墨脸上笑容不减:“正好今日有空,不如让在下做向导,带乔娘子游一游泰源县如何?”
他的提议,乔巧确实很心动。不过思虑一下,还是婉言谢绝:“我对游玩没什么兴趣,在房间里看看书就好。云二公子请自便,无需顾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