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晓嫣不情愿的下了地,看了看外面天还没亮,回身就要再次钻进被窝,被文秀才一把抱住。
“娘子,今日要去拜见杜老夫人,耽误不得啊。”文秀才很心疼墨晓嫣,他自己是孤儿,所以墨晓嫣婚后从未有晨昏定省的经历,日日都能睡到天光大亮再起床。如今身怀六甲,却要天不亮就起床梳洗打扮,还要拘着礼,确实有些为难她了。
墨晓嫣眯着眼睛撇着嘴,最终还是坐在了梳妆镜前,任由春梅擦脸擦手涂脂抹粉。此刻的她,十成十大小姐架势。
见墨晓嫣顺从的由春梅摆布,文秀才拿着衣服自己去梳洗更衣。
天微亮的时候,文秀才和墨晓嫣已经出门了,走到小院门口的时候正好与苏碧染汇合。
“这为国家分忧的人家果然非比寻常,雄鸡未鸣就起床梳洗,天刚亮就更衣出门。日理万机啊!”墨晓嫣搜肠刮肚想出来一句听上去冠冕堂皇的话,主要是说给苏碧染听。
“看来文秀才与文夫人适应的很好,如此说来,也是有为朝廷分忧之能力的。”苏碧染听出了墨晓嫣的抱怨,但并不接茬,回了一波似夸似讽的话。
出了院门,门口竟然停着一辆马车,墨晓嫣再次惊呆,这院子有多大?
苏碧染、墨晓嫣和文秀才都上了马车,只不过苏碧染和墨晓嫣携侍女坐车里,文秀才和车夫坐在一起。墨晓嫣挺心疼文秀才那身好衣服,想让他一起坐车里,文秀才却说于理不合执意做门口。而苏碧染,全程一言不。
马车走了一盏茶的功夫停下,众人下车,整理了一下衣服,在门口福伯的带领下进了院子。墨晓嫣瞥见这个院子门口的牌匾写着“清风”,也是苏碧染的墨宝。
像拍电视剧一样,墨晓嫣随着众人走进一座大房子,正对门是两把太师椅,中间一个小茶桌。两边摆着好几个屏风,屏风前面各放着一排桌椅。墨晓嫣只用余光瞥见,就想到了好多电影电视剧里家中族老开会的情形。
福伯安排众人坐下,说老夫人马上就到,然后就退下了。
前脚福伯刚从前门出去,后脚杜老夫人就从屏风后面出来了。
“昨儿怕是受了些风寒,今儿浑身没劲,起晚了!”杜老夫人没看众人,自说自话的坐在了右边的太师椅上。
苏碧染在看见杜老夫人的一刻就站了起来低下头,墨晓嫣也有样学样赶紧站起身低着头。
“老头子又不在,这里又没外人,无需拘礼,坐吧坐吧!”
墨晓嫣用余光看见苏碧染坐了,她也屈膝行了个礼坐下了。抬头看去,才现,杜老夫人,并不老。她身穿浅棕色精绣松柏的长袍,内搭白色内衫。梳着盘云髻,插着翠玉鸳鸯步摇,耳朵上戴着的也是翠玉的小坠,估摸着还不到四十岁吧。直到这时墨晓嫣才反应过来,杜老夫人只是辈分高而已。同时她也意识到,要么就是苏碧染传承了婆婆低调奢华有内涵的打扮方式,要么就是这里的大家闺秀都是统一的教养嬷嬷调教出来的,审美都出奇的一致。
“母亲,这两位就是儿在上次书信中提起的儿时闺中密友和她的夫婿,今科考生文秀才。”墨晓嫣从未见过这样的苏碧染,笑意盈盈举止轻盈,大家闺秀四个字用在她身上是最为恰当的。
“哦?”杜老夫人听了这话,不由得向墨晓嫣和文秀才投去查看的目光,她想看看什么样的女人,能在苏碧染身边好好的活着,“真是郎才女貌啊!”
杜老夫人看过来的时候,墨晓嫣的目光也刚好从苏碧染身上转移到老夫人脸上,本以为老夫人会跟苏碧染聊两句,她正好想见识见识老夫人的谈吐和风采,谁承想老夫人也对墨晓嫣感兴趣,转过脸来打量墨晓嫣。
四目相对,略显尴尬。
“老身可有什么引起小娘子兴趣的?”老夫人微笑着问墨晓嫣,她不喜欢转弯抹角。
苏碧染心提到了嗓子眼儿,这个墨晓嫣,跟她说了非礼勿视,她怎么还敢直接盯着老夫人看。
“您可一点儿都不老!儿因着大家唤您老夫人,亲眼得见却是如此年轻貌美的女子,心下震惊,故而失礼,还请老夫人见谅!”墨晓嫣起身,行了个礼再回话,她和老夫人四目相对之时,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慌乱了一秒钟。她也没时间编谎话,不如照实说,没准换条活路。
没有女人不爱被夸奖,尤其是夸年轻貌美,再加上墨晓嫣所言非虚,句句属实,所以也是真的打动了杜老夫人。
杜老夫人微微一笑,端起茶盏轻刮茶叶,抿了一口又放下茶盏对墨晓嫣说:“没想到老身这么大岁数了,还遇上一个夸我年轻的,我这一时之间分不清是该开心,还是该批评你无礼了。不过,老身喜欢你的坦诚。”
听到这话,苏碧染松了口气,警报解除。苏碧染的这位婆母大人,早年习武出身,脾气暴躁的很。稍不注意触到她的逆鳞,就可能会劈头盖脸挨顿骂。苏碧染的暗器功夫,就是为了讨好这个婆婆,天天起五更睡半夜才练的特别好的。
也许是因为墨晓嫣没有原来的丁点记忆,所以她在哪都会显得有些另类,这不刚说了几句话就让杜老夫人盯上了。
接下来苏碧染和墨晓嫣敬茶,行礼,唠闲话。苏碧染把路上遭遇的事和杜老夫人说了个大概,还让文秀才把歹人的大概招式描述了一下。她希望习武的杜老夫人能提供一些帮助,结果杜老夫人也无法从文秀才的表述里判断杀手的派别。也许就是某个大官护院和暗卫,三人分析了一会儿。对于幕后黑手,还是一点方向都没有。然后苏碧染和老夫人还有文秀才就讨论起了朝廷里最近生的事情,包括会议的召开和政治信息的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