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陈十九适才吃了不少酒,已经半酣。
酒后做活儿,是他盗党的大忌。
更何况现在夜深人静,贼人沉睡。若是此时动手,那两个贼人不知不觉的,哪晓得他本事厉害。
深夜窃银,窃掠本等。
白日盗银,才是白龙。
所以他偏要等到天亮才动手。
一夜无话。
天刚蒙蒙亮,他听到下面有争吵声。
揉揉睡眼,朝下看去,见牛棚里又来了个提着大刀的男子。
男子指着酣睡未醒的贼小厮,凶巴巴说:
“这是什么去处?万般小心尚且不够!”
“倒要因这厮的缘故,分散我们兵力,实在可恶!”
女子一边整理头,一边反唇相讥:
“你昨日还一口一个公子,今日怎么就嫌他轻贱了?”
男子在牛棚外转着圈,越加的不耐烦:
“大不了是个没心没肺的小厮,还真当他是公子了?”
“我看见这厮,便觉讨厌,一刻也待不住。”
女子冲他一摆手:
“待不住就走,我又不曾留你。”
“只我一个人守着他便了,用你不着。”
男子头也不回的走:
“好!这是你说的。以后也你一个人守着他,不要麻烦我们。”
俩人争吵声吵醒了贼小厮,惹贼小厮不满:
“吵他娘的什么?”
女子理好了头,重新坐到门口的稻草上,用块石头打磨她的长枪:
“公子醒了?”
贼小厮也不回答,一手夹着珍珠匣,迈步出了牛棚,伸个懒腰,打几个哈欠,然后竟站在门口撒起尿来。
陈十九见他行走坐卧,始终夹着珍珠匣不松手,连撒尿都用嘴咬着,料定其中必有宝贝。
正猜测匣内放着什么宝贝时,却见贼小厮撒完了尿重新走回牛棚,一屁股坐在干草上。随后,打开匣子查看。
陈十九距离远,又是从高处向下看,被牛棚顶上的茅草遮挡了视线,没看到匣子里究竟装着什么。
但是贼小厮从干草上起来,迈步走到门口。手里举着一根镂空飞凤金步摇,一脸茫然的问女子:
“咦?什么鬼东西,怎在我匣子里?”
陈十九不禁暗骂:
“好个张狂的贼!”
“一个金步摇,居然说鬼东西,难道你匣子里装的全是奇珍异宝不成?”
不等那女子说话,贼小厮用步摇在女子左臂上一划。
女子左臂上本已经有道划线,像是个撇,贼小厮此时又划出道捺。
撇捺相交,成了个叉。
只是那女子反应快,往后躲了下。
所以这个捺划的轻了些,并没划开皮肉,只是划出道痕迹。
贼小厮也不管划的轻重,将步摇往女子身上一扔,并没头没脑的说了句:
“我已是还清了你恩情。”
女子一手抓着步摇,目瞪口呆看他。
好半天后,才摇摇头,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来。
贼小厮重又躺回到干草上,懒洋洋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