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祸当头,谁还管什么义气。
男子伸出手,指着对面一位风度翩翩的公子:
“啊啊啊,他!”
魏无心一跃上了桌子,将对面那位风度翩翩的公子哥揪住,一把拉到桌上,捏着对方雪白的面颊问:
“你刚才说,谁是乱臣贼子?”
那公子哥吓得尿了一桌,结结巴巴答:
“边,边墙卫……”
他皱起鬼眉,一脸的不解:
“你凭什么说我边墙卫是乱臣贼子?”
公子哥受不起惊吓,精神都有些恍惚。
尤其听到“我边墙卫”四个字,心知他是乱臣贼子一党,更是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倒是旁边一个簪金戴银的女子从椅子上站起,仗着自己是个上尊,正气凛然的叫嚷起来:
“边墙卫拒山占险,意图不轨,此其一也。”
“勾结蒙古,心怀叵测,此其二也。”
“供奉兵仙、奄王石像,贼心不死,此其三也。”
“谋逆、谋反、谋叛,十恶之罪,占了三种,不是乱臣贼子是什么!?”
魏无心才不管她是男是女、上尊还是下卑,抬腿就是一个正踢,在她粉嫩的脸上留下一个老大脚印,踢得她精致鼻山塌陷,樱桃小嘴流血。
踢翻了娇滴滴的小姐,他把嫩生生的公子一扔,一屁股坐在桌上:
“放屁!”
“我娘曾说,那阴山是天然的屏障,石门是咽喉般的要塞,自然要守住它。我们为皇汾守国门,怎么倒成了意图不轨?”
“我娘还说,每年除七月十五,不许蒙古人踏过石门一步。为此真是天天打,日日战。听闻蒙古人来,我边墙城中七八十岁的老猪狗、四五岁的小猪狗都要参战,哪个身上不是伤痕累累,怎么倒成了勾结!?”
“我娘又说,兵仙是我边墙卫的将军,庆王是我边墙卫的主帅。凭什么不许我们拜他!?”
七八个上流的公子、小姐,全都缩在角落里瑟瑟抖,哪有一个还敢出声?
魏无心却不依不饶,抄起周围杯盘碟盏,胡乱朝他们扔:
“说话!怎么他娘的不说话!?再不说话,我把你们这几个猪狗统统打死!”
“说说,凭什么骂我边墙卫是乱臣贼子!?你们骂人总要有个根据!”
魏无心是言出必践的人,见他们果然不说,就果然对着他们拳打脚踢起来。
葛娣听着隔壁惨叫连连,她倒也没有什么同情心,只是嫌吵而已,于是冲赵齐贤说:
“你不管管?”
赵齐贤正忙着哭,理也不理。
葛娣冷哼一声,又开始出言讥讽。只是纯粹的讥讽,与隔壁的公子、小姐丝毫无关:
“所谓忠义,自欺欺人罢了。”
“你凤翔卫杀的人,恐怕比我蒙古二十八正神加起来还多。”
“毕竟说到底,你凤翔卫本就是洪老七从各处拉来的劫抢、窃掠、会任、乞丐……”
“就连凤翔卫一个小厮,也拿杀人当做家常便饭,哼!”
赵齐贤哭的身子都有些抖了:
“当年水淹边墙城,害死我庆国十七万军民。洪济氻却诬陷洪老七弑君杀父、通敌谋反、残害忠良。”
“洪老七连三份罪己文书,说自家祸国殃民,于天下何庆之有?愿改封蛮荒之地,了却奄奄残息,便取了‘奄’为国名。”
“又说自家朋党比周,上负君父,下负黎民,请皇帝收回国姓,从此他就姓了周。”
“还自家取了‘恶昏丑荒谬’等二十个恶谥为他奄王位下名,是为周恶棍。”
“他自家戴枷着镣,一步步从庆国走到奴儿干。这一路之上,他救下的百姓站在他打下的江山里冷眼看他,甚至骂他、辱他,可有一人替他喊声冤枉?”
“凤翔卫北征蒙古,南战术仙,西伐戾仙、盗仙,东击顽仙,死了一批又一批,那凤翔甲上刻满了名姓。如今却被称做乱臣贼子,又有谁为他们说声委屈?”
“这样忘恩负义的百姓,难道不该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