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还摆着三杯红茶,正冒着热气。
看起来双胞胎没有喝。
“我这里还有些点心……”老板说着去柜子里取出零食。
宋虞却率先拒绝了,她将笔记本放在桌上摊开,兴致勃勃地说:“点心就不用了,可以先让我们看看瓶中仙女吗?”
“这当然没问题。”老板笑眯眯地说,“只是我还想多和二位说说我们马戏团的事,这样写文章时的素材会更丰富。”
瓶中小人只是敲门砖,老板的意图是借此机会大力宣扬马戏团,当然希望双胞胎能在撰写时多引入马戏团相关的话题。双胞胎虽然急着想看瓶中小人,但也知道过不了这关不行,便打起精神来想要开始记录。
“抱歉,我们这边比较赶时间。”应不洄上前去,她一手按在桌边:“能不能先带我们从侧门出去。”
刚才她已经从工作人员那得知侧门的钥匙只有老板手里有,如果对方不动身,她们也没法离开。
“这个……当然没问题。”老板表现得相当惋惜,他两手交叠,语气挽留地说:“等会还有新排练的节目,我保证会非常精彩,二位真的不打算再多停留一会儿?”
“不了。”应不洄感觉古怪,“我们现在真的有急事。”
老板没有被她的态度动摇,慢条斯理地陈述道:“……我只是觉得二位就这么离开也太可惜了,要不二位留个联系方式或者地址,下次有演出我给二位再寄两张票过去?”
“下次再说吧。”应不洄推辞道。
她感觉这老板态度诡异得很,哪有人三番五次表明自己有急事要离开,还在这里慢吞吞地挽留对方的。
除非……他是在拖延时间。
应不洄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虑了,警惕的本能让她对一切细节都表现得像过敏一样谨慎。
“没事,不用在意我们,我们在这里等等就好。”宋楚也帮腔道。
老板总算从椅子上起了身,“好吧,那等我收拾一下。”
应不洄这一刻真的有想把刀架在人脖子上的冲动了。
从这里到侧门也就二十米左右的距离,一个来回不用五分钟,有什么好收拾的!
这家伙绝对是在拖延时间!
就在这时,房间门嘎吱响起——又有人推门而入了。
老板正在架子上找钥匙,听到声音扭头瞪眼去,语气不悦道:“不是说过了有事要先敲——”
他像被揪住脖子的大鹅,声音屯落回了肚子里。
门口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金发蓝眼,却长着一张亚洲人面孔。
是无害的、不会让人产生敌意的长相。
——如果应不洄没有看见他那双和杀死陆荨的凶手一样鞋的话。
年轻人面带笑容地望向室内几人,目光在桌上的茶杯和零食上扫过,最后他和颜悦色地总结道:“原来老板你这里有贵客要招待,难怪没空来见我。”
“呃、是的……”老板手脚麻利地翻出柜子里的钥匙,动作敏捷得像换了个人,他没敢看这个金发年轻人,而是走到应不洄这边。
“那我先送你们出去。”他捏着钥匙,又对金发年轻人说道:“这两个客户临时有事要走,我先送她们离开。”
他这一刻态度无比积极。
金发青年只是盯着他微笑:“哦,原来是这样。”
“对……”
“我还以为你是不想把东西还给我,看到我就想跑呢。”他轻描淡写地说。
“没有这回事。”老板迅速为自己辩解起来。
“那你去办吧。”年轻人说。
老板重重地点头,又一改先前那万般推脱的样子对着应不洄说:“请二位跟我来。”
应不洄这次有了十足的心理准备,她控制住自己的表情,让自己看起来就是个和一切无关的普通路人,她抓起程惊风的手,让她和自己靠近些,然后跟在老板身后往门外去。
正门这小小的出口正被那青年把守住,从这样一个危险分子极近的距离经过,本身就是件风险极大的事。
对方显然是有近距离作战手段的。
应不洄走在前面,拉着程惊风从这人身旁经过。
……很好,平安通过。
在老板经过门框时,他谨慎地放低了头,小心翼翼地说:“我送完人马上就回来,麻烦您再等等……”
年轻人忽地话锋一转。
“——可是我突然有点不想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