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道长:“你让谁送回来的?元琅?哪个?韩元琅啊?镇北侯他儿子?”
旁听的裴桓:“……”
林金潼这才知道自己闯祸了,韩侯旧部与丁远山有着深仇大恨,不可能轻易放过他。
就在黄道长看见盒中放置莴笋的那懵逼瞬间,几个杀手破门而入。
生命刚有起色的丁远山,被剁成了肉酱。
林金潼陷入自责:“是我的错……我不该,我该亲手送回金陵的。”
黄道长摆手:“那也不能怪你,是你外公和韩肃之间的深仇大恨,不斗个你死我活是没完的。”
林金潼抬起头:“还害得师兄耳朵受伤,缺了一大块。我对不起你。”
“没那么严重,老道还听得见,破相而已,无足挂齿。”
二人叙旧,但林金潼以为自责,很久没有说话,迷茫地看着院里的垂落的紫藤,那年亲手种下的桃花。
他是个是非分明,爱憎也分明的侠客,很少回顾自己的一言一行。自己做的错事,造就的因果,仿佛从很早以前就埋藏了下来。
从镇北侯带人抄丁家满门开始。
从镇北侯带兵围追师父开始。
从他背着箭囊入京,想要追察师父身世,为师父报仇开始……
一切走向不可避免的今日。
林金潼又想,若当时自己义无反顾地杀了韩肃,天痕那晚没有阻止自己,四叔没有替他拦下复仇欲望,说帮他复仇。
现在局面又是如何?
长廊尽头,温婉的女子抱着一个女婴,张望道:
“王爷,可是有客人来了?”
裴桓起身走去:“你怎么出来了,外面天热,当心中暑。”
“我看见有客人到访。”方氏朝林金潼望去,一个打扮精致尊贵的小公子,人中龙凤的长相,“也不像是你同僚。”裴桓低声解释:“这是……是皇后。”
裴夫人听说皇帝要纳皇后的事了,也知道是
()个男后,这事儿在勋贵间没几天就传开了,昨日卫国公府席间都有人说起。
方氏仔细看了,裴桓牵她过来:“公子,这是内人,和卑职的女儿。”
林金潼这好像才回神,起身拱手道:“嫂夫人。”
方氏大概有些不知如何称呼,朝他行了个礼,笑着说:“记得公子在我与老爷成亲那日也来了,对么?”
林金潼点点头,目光落在她怀中女婴上:“那日没正式拜见过嫂夫人,在下林金潼,江湖人士。”
他穿得像尊贵至极的皇族,身上一派江湖气,矛盾的气质却十分吸引人。
林金潼脸上带着好奇:“嫂夫人,你们家孩子真好看,多大了?”
方氏道:“过几日满周岁,到时请皇后吃酒。”
裴桓成亲都仿佛在昨日,那天的鞭炮特别响,差点溅到他身上来,四叔让他躲着些,责备他怎么那么爱凑热闹,竟已过去这么久了。
裴桓的女儿都一岁了。
林金潼在裴府没待多久,连一个时辰都没有,李勍就亲自来拿人了。
宫里的马车停在府门口,李勍也只是下来抱了抱裴府的小孩,弯腰问林金潼:“你想留在裴府用晚膳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