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淋了雨,又冷又饿,他那是有些迷迷糊糊,棠离摸着他的头说他烧了,冒着雨说出去给他找点吃的。
他很怕,怕棠离把他一个人留在山洞里,等到天黑了,棠离还没回来,他更怕了。
他缩在山洞边上,脚踝处疼的要命,可又不敢哭出声,害怕引来野生的魔兽。
山里的夜是很危险的,连大人都不敢在夜里进山。
就在他快忍不住哭喊的时候,棠离冒着雨回来了,八岁的孩子脸上带着些细微的爪痕,沾着些血,手上还握着个绿色的果子。
把果子递给他以后,开始利用山洞里残存的枯树枝生火,他第一次知道钻木取火,一根鞋带和一块石头片加一根稍微有些尖尖的木棍就能生起火。
火焰升起的时候,温暖总是能带给人希望。
棠离告诉他,果子能治伤,让他赶快吃了。
他问“那你呢?”,棠离只说他吃过了,随后有些不自然的别过头去给火堆添了几根干树枝。
他当时没多想,后来想起才觉得有些矛盾,既然果子能治伤,为什么棠离的脸上还有爪痕。
那颗果子他没吃,悄悄藏了起来。
香山的夜很冷,山洞里哪怕点了火堆也有风灌进来,他们两个就那么抱着睡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雨停了,他依稀听见外面有人在喊他们的名字。
他刚想起身却现棠离抱着缩成一团喊冷,嘴里还喊着爸爸妈妈别走,额头烫的厉害,身上却凉的宛如坠入冰窖。
他冲着洞口大喊,外面的人很快找到了他们,是村长爷爷,手里还拿着一把除草的铁叉子。
他们被带下山的时候,棠离已经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昏过去了,他们被送到了村子里的小诊所,自始至终棠离的爷爷奶奶只来看了一眼就走了,嘴里还骂着赔钱货讨债鬼。
但到底是付了医药费才走的,他爷爷也来了,嘘寒问暖了一番,还问了医生好几遍,确认只是受了点小伤,说回去给他炖鸡汤。
中午,棠离还是没醒,药剂顺着输液器被输进体内,棠离的爷爷奶奶也没来,听说是去地里收粮食去了。
许是他爷爷见他关心小伙伴的安危,炖鸡汤的时候还给棠离带了一份,只是棠离还是昏迷着。
小诊所的医生姓李,算是香山本地人,听说是隔壁村嫁过来的,御兽是只草木花,治愈术的作用微乎其微,只能治疗一些皮外伤。
第二天一早,棠离醒了,醒来现自己在诊所,我看见他脸上有些担心和窘迫。
直到棠离问李医生医药费多少钱的时候,他才明白棠离在担心些什么,听见医药费付过了,他从棠离的脸上看见了释然,紧卷着衣角的手也松开了。
可听见他爷爷奶奶去收粮食去了,棠离的心又是一紧,向李医生道了声谢就急急忙忙跑了,活像一个没事人。
后来他听李医生谈起,才知道棠离是去帮忙收粮食去了,说起棠离的时候李医生还有些羡慕,谁家不羡慕家里的孩子能这么听话懂事。
说是棠离从前两年开始就开始帮家里干活,谁不羡慕老棠家有这么个孙子,扫地烧火洗碗,听说还会做饭。
多懂事一孩子,谁家有这么一个孩子那真是烧高香了,不像他们家那败家子只会四处野,到吃饭了还要喊。
周元那时第一次知道了这个刚认识一年多的小伙伴在家里,还要干这么多活。
那时的他也只是听着大人们的懂事和夸赞羡慕棠离,可他爷爷从不勉强他做这些,还让他不用学这些。
他爷爷也很喜欢棠离,但每次看见棠离因为一点小错被打的时候,他爷爷也没有出声帮忙说话,只说别人家教育孩子不应该插手。
可他看不下去,他又能做什么呢?
他想去让棠奶奶别打了,可却被爷爷拦住了,告诉他,他帮不了他一辈子。
为什么帮不了一辈子?
他和棠离是朋友,为什么?不能做一辈子好朋友吗?
人的执念真的很可怕,尤其是小孩子的执念。
他觉得他这么厉害,一定能保护棠离的。
“阿元你看!”,棠离的话打断了周元的思绪。
顺着棠离的声音来源看去,只见那颗原本还灰扑扑的魔兽蛋此时居然变得熠熠生辉,蛋壳上的花纹清晰明了,莹润的光泽在灯光的映射下十分亮眼。
这品质和那些凡级魔兽的魔兽蛋的品质看起来都不遑多让了吧,甚至可以比得上货架上那些统领级的魔兽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