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楊哥了,不過我現在工作要緊,還沒有這個打算。」
女孩聲音溫溫柔柔的,帶著點不諳世事的稚氣,哪怕拒絕得有些生硬,也不會讓聽的人生出任何不悅。
而且部門的人都知道薄依知如今在忙著轉正。
楊展飛沒再勸,只是把椅子轉回去的時候還是嘟囔了兩句:「唉,工作重要,嫁人也重要啊,現在的女孩都一心撲在工作上,等三十多歲沒人要了就後悔了……」
薄依知面無表情地開機。
這就是她的同事,八卦,熱情,喜歡拉著你聊天。表面和諧友善,但背後傳播她的隱私說她壞話的,也是他們。
楊哥座位離她近,在她入職第一天就熱情地帶她去食堂,其間套了她不少話,她當時真的一點職場經驗都沒有,問啥說啥,包括之前的五年一直沒有工作,主要是前男友管理公司,她就在家畫畫什麼的。
她當時想,她畢業到工作五年的gap總要有個解釋,實話實說沒什麼好丟臉的。
結果第二天她「和未婚男友同居五年,甘心做家庭主婦五年,如今已經二十七歲了卻被男友拋棄」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層樓。
同事看到她,驚艷欣賞的眼神變成了看卑微棄婦的鄙視憐憫的眼神。
不僅如此,薄依知還不小心在茶水間外面聽到楊展飛和同事聊天。
用的是那天帶她吃飯時一模一樣熱絡親切,「咱倆誰跟誰啊都是自己人」的語氣。
楊展飛倒也沒說什麼過分的,只是用一種惋惜又有些輕鄙的聲調,感嘆著:「小薄啊,也怪她腦子拎不清,太單純了,難怪她被騙。」
吃飯時他安慰她說的話明明是:「小薄不用自責,遇人不淑罷了,誰都有倒霉的時候。」
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無可厚非。
可是薄依知聽了就是很不舒服。
對於和蕭謹諾在一起、讓他主外這件事,她倒是沒有後悔,因為她在家並不是不務正業,她適合和喜歡的職業也從來不是公司管理而是畫畫,她的家世當時讓她有追求夢想的資本。可是如今她卻自責把自己的私事告訴同事。
她不覺得愛一個人和做喜歡的事有什麼幼稚的,但回過頭看看,職場上掏心掏肺倒是真幼稚。
幸好沒把蕭謹諾趁著她父母過世,移情別戀董事會元老的女兒,聯手搶了她的公司,逼她灰溜溜回國的事全說出來。
被一手從微末處提拔出的鳳凰男未婚夫背叛,被處處低自己一頭的女人搶了男人,人財兩空連命都差點搭上了,哪怕是薄依知這樣與世無爭的人也倍覺羞恥,不然也不會剛回國時慘兮兮地和好友去買醉。
正好當時組裡又來了另一個實習生,薄依知便和她吃飯,順勢疏遠了楊展飛。
當然,由於楊展飛性格外向,和組裡每個人關係都很好,所以表面上,除了另一個實習生,薄依知和楊展飛的關係仍舊比其他人要親近。
組裡其他人對她就更是冷漠了。
沒有人會在一個不知道會不會留下的實習生身上投入情緒價值。
所以有人突然站在她身邊,主動跟她道早安時,薄依知不免怔了一下。
「啊,芳姐早。」
「周末怎麼樣啊,有沒有去哪玩?」
看著李芳芬笑出細膩魚尾紋的臉,薄依知心裡有點慌。
這是今天早上第二個人問她這個問題了,該不會她周末和許銘基逛街真被人看到了吧?
糟了,這要怎麼解釋,據她所知,公司里的員工戀愛結婚懷孕都要報備的。
她面試時因為父母過世不久,蕭謹諾帶給她的陰影也還未消除,所以對面試官說她一年內不打算戀愛、三年內不打算生孩子。
也是歪打正著,後來她才聽說,職場裡有個應用廣泛的潛規則,凡是女性,在適婚生育年齡卻沒有孩子的,找工作都會艱難許多。
沒有公司希望員工一轉正就無限休產假的。
她果然還是太單純太不小心了,怎麼能在轉正考核的當口和男人逛街呢?
薄依知當即椅子一拖站起身,傻笑著希望能掩飾心虛:「也沒做什麼,單身狗周末都是宅著嘛。」
不過李芳芬好像沒有很關心這個問題的答案,對薄依知的回答很不走心地說了一句,「那也不錯呀」,就換了下個話題。
「對了,等會你去跟a組交接一下BL盛典設計方案,這是我們B組下一季度的重點項目,你從頭開始多參與多鍛鍊,對你有好處。」
明顯這才是她過來找薄依知的主題。李芳芬交代完工作就回自己工位了。
來找薄依知的皮伶對著她的背影做了個鬼臉。
「a組那群人最傲氣了,每次跟他們合作都要受氣,芳姐可真會說,什麼給你鍛鍊機會啊,明顯就是把討人嫌的差事丟給你。」
皮伶就是和薄依知差不多時間來的另一個實習生,倆人都是職場小白,一樣的幼稚天真,所以雖然相差了六歲,但關係意外地好。
皮伶還比薄依知更加疾世憤俗膽大包天一些。
比如現在這種時候……
「你不要瞎說大實話啊。」
薄依知笑著,軟聲阻止她。
「哎,沒事知知姐,等會去a組交接的時候我陪你一起去,不然他們看你是個人,還不知道要怎麼欺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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