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依知無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頭髮。她全部心思都放在他的玻璃杯上。上面被他反反覆覆,留下一層嘴唇形狀的油漬,甚至還有幾顆黑色固體留在上面,大概是調料什麼的。
這家店,會有很多……不擦嘴的客人嗎?
薄依知輕輕推開自己的水杯。
她又不可抑制地懷念起紀潤。他柔軟乾淨的唇印在紅酒杯上,只會留下淡淡小小的壓痕,不僅不讓人反感,還會莫名讓人口乾舌燥。他親她前都會漱口的,每次都是清的薄荷味道,特別好聞特別讓人上頭,而且也不會把口水弄得到處都是。他現在在家,乾乾淨淨躺在她香香軟軟的床上……哦不對,他跟著她出來了,現在應該就乖乖坐在附近某家奶茶店裡,隨叫隨到……要不給他發個信息要他來救場吧?帶他來不就是給這種情況準備的?
想起自己有後路,眼下的處境就更加顯得多一秒都難以忍受。薄依知確定自己和男人完全聊不來,當即決定採取p1anB,還慶幸自己這一次未卜先知叫了紀潤。
然而拿起手機,她後頸一冷。
剛才打遊戲打了太久,手機已經沒電自動關機了。
第5章
紀潤在隔壁奶茶店有點如坐針氈。
薄依知沒能坐到靠窗邊的位置,所以他完全不知道裡面怎麼樣了,也看不見和她相親的人長什麼樣。
要是個動手動腳的猥瑣男……紀潤暗暗觀察了一下這家西餐廳。雖然是比較親民的定位,但也是正經餐廳,想必光天化日之下薄依知不至於被欺負。
所以他更擔心另一件事。如果對方不是他想像中那種油膩的、大腹便便的土老闆,而是真的青年才俊多金總裁呢?
雖然他一看對方不放照片心裡就有了大半的數。而那些資料上的東西,他暑假找過實習,可比薄依知清楚多了,水分比馬里亞納海溝里的水還多。所以他才會慫恿薄依知和這個人相親——他幾乎肯定薄依知是看不上這個人的。
但萬一呢?
萬一總裁是和薄依知一樣的滄海遺珠,之前出於各種可能的原因沒能結婚,比如沉心創業或者和前女友分手之類的,就和薄依知一樣……那這兩人不就是天造地設,一拍即合?
薄依知已經進去兩個小時了。看來和對方很聊得來?紀潤焦躁得把珍珠吸得咕嚕作響,精神病一樣死死盯著對面西餐廳的入口,搞得奶茶店本來在偷看他的兩個女生對視一眼,頭也不回離開了。
然而他的盯梢還是被打擾了。
就在紀潤第無數次按亮手機,猶豫要不要去西餐廳逛一圈看看時,突然有個聲音叫他:「紀潤?」
紀潤回過頭:「高教授?」
高教授是個慈眉善目的老頭子,手上拿著店內的招牌——芋泥啵啵軟□□彈椰椰奶奶凍。
「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你。」高教授說著坐在紀潤對面。
紀潤盯著他手裡那杯奶茶,想說這句話該是他說的。
學識淵博的老教授居然愛喝芋泥啵啵軟□□彈椰椰奶奶凍……他真的好遺憾他沒聽到高教授點單,他沒法想像那把講課的無嗓子念出這個名字。
不過現在紀潤不太有心思八卦教授喝奶茶的事。他又一次點亮手機。消息列表還是沒動靜。其實他根本沒必要看,手機音量早就調到最大,如果響起來整家店的人都要被嚇一跳。
「紀潤啊,正好遇到你,我想問問,那個競賽的事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紀潤吐出一口氣。這就是他不想看見高教授的另一個原因——對方肯定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機會勸他去參加競賽。
但他又不能直接走人。畢竟是他的恩師,為的是他好,他再特立獨行也不能不識好歹不敬師長。
紀潤只好壓下煩躁,耐心給高教授解釋自己不想去的理由,時不時趁高教授不注意瞄一下手機和對面入口。
……
西餐廳里。
薄依知收起手機,掩飾性地笑了笑。
面前的男人卻好像沉浸在自己的演講里,沒注意她的出神:「當然,我也不會虧待你。你現在那個什麼p圖的工作,都是打雜工沒前途,以後沒必要做了,就在家安心備孕帶孩子。我每個月進帳有五位數,養你和孩子綽綽有餘。哦,對了,除了有車,我已經買房了,十環內兩室一廳,你嫁給我後什麼都不用操心。」
男人說著說著微笑起來,顯然對自己這番話十分滿意,覺得能養老婆體現出了他大男子的能力和氣度。
薄依知恍若從夢遊中醒來,有點古怪地反問:「五位數?十環?兩室一廳?」
她都不知道a市還有十環,那還是a市嗎?過來乘高鐵也得兩小時吧?
還有,a市都有十環了,他居然覺得進帳五位數養一家人綽綽有餘?
她忍不住又看了一眼他皺巴巴的襯衫……別說以前,就是她現在,靠著父母留下的資產和利息,生活條件似乎也比對方優渥那麼六七八倍吧?
介紹人口中的身家過億是哪來的?別是把他那個小公司未來萬一上市後的市值也算上了吧?現在的通脹也太嚴重了吧?
所以她懷疑自己聽錯了。如果她沒聽錯的話,他到底在自豪什麼?
男人豪爽地叫來服務員,又點了一杯紅酒,漫不經心地對薄依知輕傲一笑:「是啊。聽你姑姑說,你父母也給你留了房子?正好,以後可以寫我兒子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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