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霖啊,多谢你救了犬子一命!快,给你霖哥儿磕头拜谢!”
李清霖摇了摇头,双手使劲,拦住谭木匠,道,
“谭叔何至于此?当日您借我三两束脩,我才得以习武,此等恩情重于泰山,图兄之事,只是我随手为之,不值一提。”
谭图毕竟是紧皮膜的武者,虽然昨日吃了刑罚,但连夜便被释放,疗治过后,并无大碍。
谭图拱手抱拳,
“霖哥儿仗义!昨日我醒来,喝了浓粥、敷了金疮药,实不相瞒,在下还落了几滴猫尿!落寞方见真情,此等恩情,我谭某记下了!”
话语铿锵有力,更带着矢志般的笃定。
李清霖眉头一挑,突然理解了那位章洲校领,如此看着谭图的原因了。
谭氏见到李清霖,下意识也站了起来,回想起当日在棚户区,丢弃李清霖用过的碗筷,怠慢他的事,颇有些不自在,脸上的笑容如同用泥浆子糊上去的。
谭木匠和李贤氏又拉了会家常,谈及李父。
两人不由眼角泛红。
之后,李贤氏想留谭木匠一家吃个便饭,却被谭木匠婉拒并未久留。
然后谭木匠带着一家人告辞。
走出李家,谭木匠走到院子一旁,解开拴马绳。
啪嗒!
突然,他狠狠扇了谭氏一巴掌。
谭氏的半边脸,以肉眼可见的度,立刻红肿淤青起来。
谭氏捂着自己的脸,难以置信。
她看着面前怒冲冠的谭木匠,吓得身子都在颤抖。
“爹!”
谭图也愣了,立刻拉住谭木匠还想用缰绳抽谭氏的手。
“你这憨傻小剌骨兒!”
谭木匠压低了声音,大骂道,
“妇人短视,居然将这等人物朝门外赶!那天的事,我越想越气,如鲠在喉!
你可知清霖送的那株异草,有多珍贵!九枝乌精草啊!抵得上图儿数年的俸禄!”
谭氏逐渐反应过来,哽咽着说道,
“可是,可是那李清霖,看样子,不是并没埋怨吗?还救了图儿。”
啪!
又是一巴掌扇在谭氏另一半脸上。
谭木匠眼睛瞪得如虎目,
“你懂甚!清霖救图儿,是出于旧情,是看在我的面子上!”
“但本来,我两家既有旧情,又有新恩,叔侄情深,他日说不得可以做世家之好,两家结亲!”
“现在呢?只能止步于叔侄情深了!你这败家娘们!”
谭氏闻言,还有些委屈,道,
“就算这李清霖成了提刑,还是什么道馆的亲传弟子,我家图儿被章大人看重,他日也不比他弱!”
“娘!”
突然,谭图目光一凛,打断了谭氏的话,
“此事日后万不可再说!我在章大人手下办事,不得有半点差错!李清霖这样的人物,就算不能交好,也不能得罪!”
谭氏闻言,愣愣的看着这对父子,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莫非,真的是自己做错了?
……
此后多日,李清霖的日子陡然变得平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