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遺憾。」這話里卻沒有半點遺憾的意思。
許父拿起桌上的紙巾,擦了擦嘴邊的湯汁,說道:「我記得當初你很喜歡我兒子,怎麼突然和別人生了孩子?」
「老公。」餐廳上的氣氛多少有些尷尬焦灼,許夫人忍不住在旁邊小聲的提醒道:「吃飯呢,有什麼問題別再飯桌上問。」
許父卻不以為然,反而對沈故思問道:「沈先生應該不介意吧,畢竟都是當了父親的人,應該能體諒一個父親的心。」
「當然了,如果有哪句話冒犯到沈先生,我先賠禮道歉。」
「沒有的事。」沈故思回答。
他怎麼能在許嘉深的父母面前,還是當著許嘉深的面表現出不滿,何況,許嘉深特意把自己帶到家裡,絕對不是為了看他們吵架的。
而他為了許嘉深,這點不舒服又能算得了什麼。
「我中間有段時間,跟他分開了,那個時候覺得我們不會再見了,所以……」
沈故思話沒說完,許父便火接道:「所以沈先生就立馬扭頭找了別的女人,還生了孩子,然後孩子的母親死了,沈先生又帶著孩子,回頭找我們嘉深,想找個依靠,是這個意思嗎?」
「我應該沒理解錯吧,沈先生。」
沈故思的一張臉變得煞白,連嘴唇都失去血色,道:「不是這樣的……」
他的話再次被許父打斷,這一次,許父聲音中的不屑與鄙夷毫不掩蓋:「那請問是怎樣的,我,洗耳恭聽。」
「我沒有……」
「爸!」
許嘉深怒了,將手中的刀叉往桌子上一撂,當初「咚」的一聲,震碎了裝著菜的盤子:「爸,我帶人回家,本來就只是跟你們說一聲的意思,讓你們別再每天催我去相親,並沒有想徵求你們的同意,所以,你沒必要當著我的面這樣說故思。」
比起許嘉深的激動,許父則顯得無比淡定,他瞥了一眼被扔在桌上的刀叉,按響旁邊的按鈴招來管家,收拾好桌上狼藉。
「吃飯時不要激動。」
他慢條斯理的整理自己的衣領,似乎早已習慣了許嘉深的脾氣:「我只是隨便問問,如果不是,沈先生大可以反駁我,他自己能同我解釋。」
說完,許父視線直直的盯著沈故思,沈故思感到背後一陣涼意。
「沈先生,我只是隨口猜測,要是不對,你可以但說無妨。」
眼前的這個中年男人,即便看起來彬彬有禮,卻還是讓沈故思有一種被毒蠍叮過的感覺。
他下意識咽了口口水,應該解釋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仿佛事實就是像許父所說的那樣。
他總不能開口說,孩子是他生的,是許嘉深的孩子吧。
不行,沒有辦法解釋。
那頂帽子就這麼扣下來,沈故思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
一旁默默吃東西的許夫人微微皺起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