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诗也有些纠结,她也知道国库近来消耗甚大,但这攻打韩国也不是说打就打,只好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道:“不急不急,至少要等军中将士都接种完牛痘后再做协商,刘大人不心疼韩国百姓,也要心疼心疼咱们梁国将士啊。”
这话一说,刘宗心中好受了些,急也没用,将士们的安全也是重点问题。
刘宗便也不抱怨什么了,把户部近来事项折子放好,道:“陛下,臣不打扰您务政,先退下了。”
梁诗点头,“走吧,走吧,刘大人也是辛苦了。”
……
梁国牛痘之法有用的消息如同张脚一般,快的向周围各国散开。
无数的梁医向着边关聚集,以边关出入点为根据地,开始大范围接种牛痘。
接种点旁每日都排着长队,梁医自开始两班倒。
看着长长的队伍,梁医们工作起来更有动力,与梁医相反的便是排队的流民,想起一月前的情景,真是恨不得能把肠子悔成青色。
一排队中年汉子叹气道:“哎,我家阿爷年纪大了,最信梁国,上月牛痘消息一出,他就去排队种了牛痘,怎么拉都拉不住,我家隔壁棚子的婶子还说我阿爷年纪大了,脑袋糊涂,结果现在,哎,她还不如我排的早呢。”
“你这不算什么,你瞧那边,那可是楚国的商队,这不也是想着预防天花来排的队吗?”
中年汉子顺着方向看过去,一个由三十几人组成的小队伍夹杂在流民中间,他们穿的虽不华丽,但却是干净整洁的棉衣,并且面色健康红润与队伍前后的其他流民,形成了鲜明对比。
“楚国与韩国相邻,也与梁国相邻,他们自然是害怕天花的。且梁国不是说了吗,接种过就不会再得天花,这可是保命的东西,这些商队走南闯北的,怎么会放过。
就是可惜咱们不是梁国人,我看那梁国报纸写的,梁国百姓都是在家里,大夫上门接种,哪里像咱们,只要不排队就没机会种了。”
“谁说不是呢?不过好歹是免费的,咱们又不是梁国人,能有机会就不错了。”
……
楚国边境,一队军人小队正在巡逻,途中遇到了不少往梁国出的百姓。
同其他国家不同,楚国凡是百姓家中必有从军者,因此百姓对于军人并不惧怕,相反还多了些亲切。
一对爷孙看到军人小队,还善意的提醒道:“梁国关口可以免费种牛痘呢,可以预防天花的,去晚了怕是就没了,将军,咱们楚国的将士也要尽早种牛痘啊~”
这小将是这半年被派到边境的,驻守边境也有一段时日,自然知道韩国流民中出现了天花传染,只不过那些流民多是往梁国去。
且楚皇在边境增添兵力,就是有想攻打韩国的意思。
之所以现在还未动手,便是因着天花疫情的严重性,想再等等。
小将看了一眼老者,心中闪过许多念头,却没开口,只是示意手下士兵让开道路,百姓先走。
巡逻结束后,便回到军营同主将商议种植牛痘之事。
他们军中确实没有想过种植这牛痘,毕竟这种法子闻所未闻,且也听外面传言也会让人不适,再加上这东西来自梁国,防人之心不可无,自是有些担忧。
大部分军中将士都是想等拿下韩国后再对天花疫情做出定夺,却不想如今楚国也有人开始接种牛痘。
如此也便好办了。
从主将帐篷内出来,小将找了几个人,道:“去寻几个种过牛痘的,送去韩国有天花的城池里试试。”
直到属下应声离开后,小将才松开一直紧握着刀柄的手,目露担忧。
他知道楚皇有心想吃掉韩国这块嘴边的肉,也看得出来梁国的势在必得。
如今的局面看似安稳,实则都在等着韩国内斗消耗。
瞧着今日楚国百姓往梁国关口出,再算上这半年韩国百姓过关数量,怕是韩国这块嘴边的肥肉,已经被梁国吃的差不多。
不说梁国会不会轻易放手,就算楚国赢了,一座没有人民百姓的国家,楚国得到了又有什么用呢?
楚国又能得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