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稀記得前面有個緊閉著的房間,看上去像是尹伯中的房間。
甬道里留下了一些人守著,看到已經換完臉的二當家過來了,紛紛低下頭問好。
池嶼閒沒開口說話,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然後光明正大地推開門走了進去。
剛一進去就聞到了一股藥味,緊靠著牆壁的是一個很大的書架,上面塞滿了書。
走過去看了一遍才發現上面的全是醫書,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
池嶼閒沒在書架上看到有用的東西,於是往書桌旁去了。
和整潔的書架相比,書桌倒是有些凌亂上,上面堆滿了各種東西,一角還放著一些草藥。
正居中間的是一本類似於帳本的東西,上面記滿了自問心醫館以來的收入和支出。
最早的一筆從一年前開始,從一百兩到前幾天的一千兩,一筆筆記得清清楚楚。
不僅有具體的時間,還有做換臉的人是誰,被換的是誰,花了多少錢,因為什麼原因。
池嶼閒不僅嘖嘖稱奇,還真是想瞌睡了有人送枕頭,也不知道這帳是誰記得,真不錯。
在尹伯中房間裡翻了個天翻地覆之後,池嶼閒才堪堪搞明白對方是在做什麼。
一些被朝廷通緝和不能以真面目生活的人找上尹伯中,尹伯中派人尋找和對方相似的受害者,再將受害者的臉皮剝下來換到對方的臉上。
之後對方再以受害者的身份生活。
聽起來有些不可思議,但這是在武俠世界,多稀奇的事情都又可能。
之前尹伯中說的話倒不算是假話,換張臉生活又何嘗不是一種起死回生?
而之前的陳恬思確實是死了,如今以陳恬思面容示人的人是一位殺光了全村人的女子,被官府抓到之後半路逃脫了。
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聽說了尹伯中的存在,竟然花光了所有的錢做了換臉。
信息量太大,池嶼閒看得頭疼。
他抬手揉了揉額角,臉色說不上好看。
將這個帳本收起來之後,池嶼閒環顧四周,確定沒有什麼有用的東西之後便攏好衣衫準備離開。
外面的人還沒察覺到不對勁,但很快就察覺到了些許的不對勁。
「二當家有這麼白嗎?」
他們對視了一眼,手不經意間握住了劍柄。
但剛過拐角的池嶼閒又拐了回來,站在那裡眉眼如畫,長身玉立,牆上的燈火將他的影子抻得老長。
軟劍很靈活,和這些人對上簡直是易如反掌。
這麼簡單,池嶼閒都在想要不要獨自將這些人一網打盡了。
念頭剛升出來就難以消退,他伸出舌尖舔了舔乾燥的唇,緩緩地露出來了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