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黎从二楼下来,看了眼他身后满满当当的破旧柜子,现在才想起来海巫除了魔法,也擅长熬药。——不过不管这是什么东西,她都不会下口的。
她出了趟门,回来时带了一条半人高的鱼。
就当着海巫的面在另一边石桌上坐下,拿出自己贝类磨成的刀,开始处理这肉质鲜美的鱼。
切成一片一片,顺手剃了骨架。
这才用刀尖勾着,一片一片送进嘴里。
阿兹里尔很难注意不到她,石屋十分狭小,他甚至隐约能感觉到那条鱼身上的腥气,想了想,自己似乎的确很久没进食了。
于是从柜子里找了找,找到一瓶魔药,打开塞子准备往嘴里灌。
然后被一只手掐住脸,重新将开了一条缝的嘴闭上。
他迟钝着看过去,瞧见对方眉头不悦的皱着,然后把他拽到石桌前,刀刃勾着肉片递到他面前。
“……”他看着她,依旧不动,可能是出于警惕,也可能干脆就是懒,没想到要开嘴。
于是对方离开他脸的手重新贴了上去,微微用力,强行给他塞了一口。
刀刃进入口中,冷不丁被牙齿咬住,咔嚓断成两截,被吐出来。
阿兹里尔眼睛微不可见的亮了一下,目光移到贝壳上被片好的肉上,又看了眼边上另外半条鱼,喉结上下滚动。
触手也无意识在她尾端拍了两下。
好吃。
他平时都喝能提供能量的魔药,一个月一次,毕竟两三天吃一顿饭过于耗费时间,他有时睡觉都不止两三天。
但是。
好吃。
注意到他的目光,明黎将只剩半截的刀丢到边上,又抽出另外一把,用魔法将刀刃打磨圆滑,重新递过去。
阿兹里尔完全不拒绝,学着她的样子开始吃东西,八条腿太过于听话,随着脑袋里不断涌出的愉悦感,一抽一抽。
真不知道该说他懒散还是心大。
明黎吃了大半条鱼,阿兹里尔吃了一段时间,动作就又慢下来,抬起眼睛困惑的看了她一眼,脖子缩了缩,再度回到桌前。
等到他把魔药锅的盖子合上,准备继续瘫,一直停留在屋子里的鱼才如她所说,重新在他身上取血。
但这一次,除了尖锐的牙,他似乎还感觉到了别的。
他想起她用尖锐的刀刃挑起生鱼片的样子,那片肉软绵绵的,顺从的搭在刀尖上,又服从的被送入她口中。
而现在,人鱼那足以生撕强壮猎物的手钳制着他的下颚,半强迫的让他将脖子露出来,而他,没有半点反抗欲望,同样服帖的顺从着疼痛。
然后,伤口似乎有温热而带着倒刺的东西扫过。
人鱼撤开,“你要被我榨干了。”
出血量很少。
因为不吃东西?还是说海巫的审美就是枯瘦干瘪?
虽然的确有种异样的美。
但是……
阿兹里尔脑袋晕晕:唔。
快干了。
他鱿鱼干一样仰头躺着,动都不动一下,破碎的丝随着水波一荡一荡的游动,足除了感觉到痛那一下本能的压到她身上,后续再没有动静,整齐顺着石床耷拉下来。
明黎,“……”
她还什么都没干呢。
这副消耗过大的样子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