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说什么也要录!
不过还有一件事需要确定:“你来当先生的
话,势必要把家学渊源交给外人,你父祖可会同意?"
男子闻言,面上的哀伤之色一闪而过:“不瞒大人,鄙人的父祖已经去世了。”
江陵月怔了一下,才道:“抱歉。”
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哪里,大人您肯征询鄙人的意见,鄙人已经感激万分。”男子的唇角微微翕动了一下:“父祖若是泉下有知,能见我用这一身医术治病救人,想来也会欣慰不已吧?"
嗯?
江陵月突然感觉有哪里不对:"你在太医署里……难道不能治病救人么?"淳于阐的身子僵了一下。
片刻后,他才低声道:“未央宫的贵人们的玉体金贵,又哪里是我等无名小卒能接触到的呢?”江陵月和霍光互相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都联想到了他们之前的猜测。淳于阐这句话倒像是一条佐证,证明了他们的猜想。
"所以你的意思是,能给宫中贵人看病的人,就不好到我的医校里来当先生了,是也不是?"
淳于阐愕然地抬头,似乎没想到江陵月会这么直白。片刻后他好像意识到自己的动作业已说明了答案,再度把头低垂了下去。
江陵月看得有点好笑。
她发现自从淳于阐进了这扇面试的门后,就在“抬头”和“低头”两种模式间反复横跳。
颈椎就不会累吗?
她换了一副更温和的口吻:“没事的,太医署那边是什么情况你如实道来就好,不论如何,我绝不会生你的气。"
淳于阐得了保证后松了口气:“不瞒大人您说,太医令有令,若是谁胆敢来见您,便要被逐出太医署。”
“竟然是这样么?”
江陵月一瞬间恍然大悟。
难怪淳于阐一开始进门那么小心翼翼呢。原来人家是冒着被炒鱿鱼的风险来面试的,可不得谨慎些么。
不过。。
"这太医令神经病吧?我什么时候得罪他了?"
她还猜是太医署害怕自己人手不足,所以特意约束着员工跳槽。没想到连炒鱿鱼的威胁都来了,摆明是为了针对她。
淳于阐的耳朵一动:“神经病是
什么病?”
江陵月顿时哭笑不得。
被这么一打岔,她的不解和怒气也消散了不少:“所以淳于你呢,你来我们医校就不怕被太医令针对么?"
淳于阐摇头:“便是鄙人什么也不做,也会被他针对。”
“鄙人的父祖的医术高明,在太医署中也是第一流。他们故去后,太医令就开始针对于鄙人,以医术不精为借口不许鄙人出门问诊。"
他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思量片刻后决定和盘托出:“鄙人的同僚也有猜测,怀疑是太医令嫉妒江女医您抢了他的风头。"
江陵月厌恶地皱起了眉头。
从淳于阐三言两语中可以看出,太医令明显是个本事不大心眼更小的人。这种人就算你什么都没做,也可能得罪于他。
她冷笑了一声:"难怪呢。"
难怪会针对于她,因为在这种人的眼里,能力比他高强也是一种天然的罪过。
转念一想,幸好霍去病帮她争取到挂靠在卫青名下的资格。要真是由她一开始设想的和太医署联名办学,光是办公室争斗那一套都要消耗她不少精力了,哪里会顺遂至此,要钱给钱、要人给人呢?
幸好幸好。
霍去病无形中又帮她排了一个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