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宋时雪强把翻涌的情绪按下,柔声说。
“我出身不好,哪配伺候沛王,还是寻个普通人家,安安生生过日子才是正理。”
“既然寻个普通人家便好,怎么不随意嫁个小兵?”安平郡主嗤笑一声,扶着丫鬟的手,晃着头上的步摇进来。
宋时雪忙站起身和聂茯苓一起见礼,安平郡主甩甩手被丫鬟伺候坐下。
“守卫营里到处都是男人,怎么不见宋小姐挑一个嫁了?宋小姐一旦成亲,沛王自然罢手。”
毕竟,那沛王再混蛋也不至于与一小兵争女人,没得丢脸。
宋时雪低着头,脸涨得通红,不敢回话。
前世她进了沛王府,本想着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谁知等着自己的却是生不如死的折磨,哪里过上一天好日子。
今世虽是重活,但出身不高,家境一般,她也想如京都小姐一样,过一过穿金戴银的日子,哪会甘心嫁一小兵。
安平郡主见宋时雪低着头不接话,冷冷瞪她一眼才开口说。
“宋小姐的事,无利可图,麻烦倒不少。我们可帮不上忙,犯不上为不相干的人得罪沛王。”
“我看,宋小姐好好在家待着,等媒人上门吧。”说完,便吩咐丫鬟将人带出去。
宋时雪猛得抬头,小脸苍白一片,无一丝血色。可安平郡主已话,聂茯苓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吩咐丫鬟送人出门。
宋时雪挣扎不过,只能低着头出了院子。
深秋时节,风吹得越冷,宋时雪披着厚厚的斗篷,心里也同这秋风一般,万分悲凉。
要认命重入王府吗?可想起那冰冷又潮湿的地板,宋时雪身子抖得厉害。
不,不,她已重活一世,不再是烟花女子,虽家世低微,可也是官宦人家,即便不得已还要做妾,也绝不做沛王府的妾!
迎着瑟瑟秋风,宋时雪嘴唇冻得僵硬,秀气的小脸更显苍白,眸子里却闪过一丝决绝。
不择手段,她也绝不进沛王府!
“哟,宋姐姐,怎么傻站在这里吹冷风?”几步外,张宝珠裹得严实带着丫鬟,提着食盒,疑惑喊了一声。
宋时雪回过神,动动僵硬的嘴唇,强扯出一丝笑,“张妹妹好。”
张宝珠走近,瞧见宋时雪心情不好,心里略一盘算,猜到她是因沛王一事烦恼,试探说。
“听说沛王要遣媒人上门,纳姐姐做妾?姐姐福气倒好,日后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呢。”
宋时雪低头不语,眼眶猩红,半晌后才从齿缝间挤出几句话。
“我不进沛王府,绝不进沛王府……”
自从张姨母死后,张宝珠再不是懵懂无知被人捧在手心的千金小姐,学会低声下气,遇事多琢磨。
这些日子,宋时雪往聂茯苓处跑得勤快,张宝珠自然猜到她是何目的。
可今日看宋时雪这模样,必是碰了一鼻子灰。
张宝珠一笑,亲昵拉过宋时雪,在她耳边低声说。
“齐王妃不管,姐姐又不想进沛王府。我倒有个主意,姐姐不妨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