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多久,青青叔便带着大爹爹将我锁在了柴房中。
我贴在门上,听见了大爹爹说:“做的不错,这么些年你也乖顺,云汲更是能成我清风楼的一张底牌,我也不是个吝啬的,今夜你便收拾行囊走吧,该给你的一样不少!”
我也听见了青青叔,满含着欣喜地应:“是!”
我不怪他,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若能离开这也是好的。
毕竟,他对我真的已经够好了。
毕竟,青青叔他从来都不欠我的。
我只是……
有些难过,而已。
这日过后,我再也没见到青青叔。
渐渐的,我用着青青叔教我的,把大爹爹哄得心花怒放,他对我也没了防备。
后来大爹爹告诉我,青青叔走了,去了我最讨厌的江南。
我问大爹爹:“到底哪里有自由?”
大爹爹给我戴上玉冠,因为十二岁可以卖艺了。
他难得好心情地想了会,“自由?皇宫里的主子们吧,毕竟他们是这普天之下最尊贵的。”
“那怎么才能成主子呢?”
或许是我说话温声细语,或许是我脸蛋上的笑意恰到好处,又或许是我的无知取悦了他,他说:
“自然是被那最尊贵的人瞧上,只要被她入了眼,荣华富贵准没跑!”
“好了,今夜你初次上台,可莫要丢了我清风楼的脸面!”
我瞧着镜子中的自己,乖巧应声,可手指却忍不住的抖。
“大爹爹放心,云汲都晓得。”
他刚走,我便跳窗跑了。
追我的人可真多,好在最后一刻,我还是入了宫。
皇宫真大,我兜兜转转被分到了永巷。
永巷恶臭熏天,好在我一身清风楼的本事没丢,稍给管事姑姑点好处,她便像个傻子一样。
不过她不在时,我泼辣的也无一人敢惹。
一年后,有个长得蛮好看的人被抬来了永巷,我见他看起来很是高傲,嘲讽之余又很是艳羡。
那一日,我也终于瞧见了大爹爹口中,最尊贵的人!
远远地,我只能瞧见一个轮廓。
可她身上的气质却比之我瞧见的每一个人都要高贵。
就像是高悬于苍穹的明月,寒冷又温柔。
与我这被秽物熏的漫天的恶臭泥淖,截然不同。
她人真好,竟还派遣景春姑娘,来救那满身恶臭的男人。
我想着同那男人交好,他以后可以带着我一道入她的眼。
结果他竟觉得被她救了,是一种侮辱。
呵,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
他若不想出头,何必特意选在她来的时候,才摔倒显眼?
我骂了他,他还被我们打了一顿,打架时他还想折我手指。
真是不知死活,整个永巷谁人不知我最是宝贵这一双手?
而这一双手也带我入了青云。
自那日过后,我好几年的人生都是甜蜜。
因为有她。
那日下着雨,寒冷刺骨。
她墨半挽,额间一点珍珠。
漫天雨幕之下,她身着月白长裙,真真是如清寒的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