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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海烟梦2(第2页)

我尝不出那是什么肉,只觉奇硬无比,嘴里像在嚼木头,连牙根都发酸了,它也几乎不曾软化,只能草草囫囵吞下。

飘来的音乐有沙漠夜晚平静安宁的特殊情调,和这里的黑暗、星光及寂寞的沙漠浑成一体。我静静听着,天上有一颗星正好垂直悬挂在我的上空,我模糊地想它会不会掉下来,掉下来又会不会压到自己,于是裹紧毡毯,闭上眼,躺了下来。

突然,音乐的声音止了,我突然张开眼,一大堆星星就展现眼前天上,沙地很硬,身体不太听使唤,空气又冷又干,每一次呼吸都带来一阵刺痛。干渴的痛苦现在换成了饥饿,胃里隐隐纽绞着疼。身上更冷了,我尽量咬紧牙,还是克制不住齿关打颤的细微声响,身体不自觉地又向他那边挨了挨。

“很冷?”黑暗中,耳边响起了低沉的问话,同样不含温度。

我转头看见他炯炯的眸光:“你还不睡吗?”

他低声嗤笑了一下:“在这段沙漠里,不比前两天的,即使睡觉也要睁着一只眼睛的。”

“过来。”他掀开毯子,向我张开手臂。

我听见了,却听不出他的用心。只迟疑了一下,他的声音立刻冷下来,“我可不想让我的人质冻死。”声音很冷,行为很热。

我乖乖将身体移进他怀里,毯子又裹紧了,体温交换着取暖,身边有强烈的男人的气息,我的脸一定发红了,却莫名的觉得心安、宁定平和,渐渐地合了眼睛,在沙漠里睡了第一个安稳、温暖的觉。

醒来时,太阳已跃起在沙丘之上。虽然睡了个好觉,可是腿脚依旧酸痛,行走成了煎熬……

就这样,漫长的两天过去了,水囊里的水已经没有了,而预期的水源还没有到达。从他紧锁的眉头,我感到一丝忧心,但我没有询问,也许是春天频繁的沙暴掩盖了水源,但我相信,凭借色勒莫它们还是能够找到水的。

只是,我对自己体力的信心恐怕要比沙漠里的雨水还要少。沙漠上的夕照,拖着我长长的身影,四肢已经麻木不听使唤,嘴唇干裂得一块一块的脱皮,一碰就疼。

偶尔碰到一些低矮的灌木和荆棘沙柳,枯黄得毫无生气,不过它能用做柴禾,我们烤熟了所有的黄羊肉。

又是2天过去了,太阳已近头顶,而我们依旧不能停歇,狼群中已经有部分健壮的狼外出寻觅水源,我们必须顺着它们的印记加速行走。

突然色勒莫停了下来,凄厉地呼号,他立即拉我向沙丘下一处凹陷的开阔地中心跑,群狼也跟了上来。我跌跌撞撞地跟着,根本没有力气询问,到了地方,他和群狼立即刨出一个坑,然后他拉我趴下,把头放进坑里。

我勉强发出闷闷的声音问:“这是为什么?”

他微喘着回答:“有暴风雨!”

很快的,他的话应验了,在一片漫漫黄沙中,突然袭来一大片乌云,迅速地掩盖整片天空,一时间四周陷入幽暗狂风中,空气异常的沉闷,呼吸几乎都要停止。

顷刻间,雨开始如珍珠般大小直落,其中夹杂着闪电和震耳欲聋的雷声,扰得人畜不宁,分不清东南西北。

我突然明白了鸵鸟为什么会在暴风雨袭来时,会把头埋进厚厚的沙子里,那不是怯懦,而是生存的本能。

这场骤雨来得急,去得也快,不一会天空就恢复一片晴朗,而这场风雨给我们带来了生机。干涸的水源又冒出了泉水,我们兴奋得跑过去,将水捧在手心,贪婪地喝着。

热烈的阳光一会儿就将湿了衣服晒干了,一阵清新的风掠过,色勒莫伸长了脖子呼号,远处隐隐传来回应。那呼号的声音好像一首歌,我不禁唱了出来:

“我站在烈烈风中,

恨不能荡尽绵绵心痛,

望苍天,

四方云动,

剑在手,

问天下谁是英雄……”

唱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了这歌的歌名——《霸王别姬》,隐隐有种不舒服的感觉,所以就不再唱下去了。而他却走了过来,问:“这是什么歌,真有气势!”

我勉强笑了笑:“是首好歌,只是歌里的人太悲了。”

他不解,我只好隐去人名、地点,胡乱给他讲了个大概,他让我唱个完整。直视他的绿眸,眸中有种凄凉,我不忍,接着唱了起来:

“人世间有百媚千抹,

我独爱爱你那一种,

伤心处别时路有谁不同,

多少年恩爱匆匆葬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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