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風、黎生等人一時聽得目眩神迷。
馮默風也不等他們催促,喝了口水繼續說道:「又過了一炷香的功夫,我見楚姐姐一劍朝天直刺,空中出現數也數不清的雪色劍影,嗡然作響,城樓下一片譁然,師父、洪幫主、段皇爺也同時停手四散飛落撤出了戰局。三人俱是大笑著說道,痛快痛快!」
他目光中含著嚮往地說道:「江湖中盛傳楚姐姐在華山之巔的驚天一劍如何驚才絕艷、震古爍今,我瞧著只怕也比不過在開陽門城樓上那一劍。也不知我們何時才能使得出這樣的劍招。」
圍坐在一起的人都露出羨慕、神往之色。
只有梅風,語帶嫉妒地說道:「那夜我怎麼就沒能跟去!叫小師弟你一個人跟了去,見著這麼一場大戰。」她話音一轉,緊接著又問,「那楚姐姐和王掌教是誰勝了?」
馮默風道:「《九陰真經》那夜已經被王掌教交給了楚姐姐。」
其他人再也忍耐不住發出驚呼聲,隨即都覺出不對,連忙捂住嘴巴看向四周。
好在他們此時是坐在客店馮默風的房間裡。
他們住店時看過,這家客舍只有他們一行客人,幾人房間都安排在一處,也就是說,馮默風隔壁、對面的房間都是他們幾個的,不用擔心給人偷聽了去。
即便如此,徐天問也小心翼翼地說道:「馮少俠,這話在外頭可要少說為妙,萬一叫人聽見了傳到江湖上去那可……」
馮默風道:「這也無妨。楚姐姐拿到了《九陰真經》便笑著對王掌教說,她要把經書抄錄出來,分發給大家一起學。」
「什麼!」
「你說真的麼!」
但其實只要略想一想就能明白,這話別人說或許有假,楚藍卻一定是說得出做得到。
她連自己的絕世劍法都能夠隨意教授,區區一部《九陰真經》又算得了什麼?
這時在眾人回程途中。
楚藍幾人當時拿人頭是為了比試,過後沒用了他們自然也不會留著,比武結束離開城牆時索性把七顆人頭都掛在了金國旗幟上頭。
那夜他們在萬人面前以高絕武功比試,已經將金人震懾得不敢強攻上城頭,那七顆頭顱掛了一長串隨風飄蕩,七人自夜空當中飛身離去時,更無一人敢攔。
眾人離開燕京城沒多久便分散開來,各回各家了。
楚藍跟黃藥師卻仍然一路同行。
原本去燕京城的路上她已是答應了黃藥師往後好好學奇門遁甲之術,決不懈怠,這比武也結束了,她天下第一的名頭也有了,再推拖不得。
她當時提出要抄錄《九陰真經》、分發給眾人時想的是能拖一時是一時,拖不過去再去桃花島跟陳玄風等人一起學藝,但她忘了一個問題——
她那一手狗爬字,寫的又丑又慢,靠她自己什麼時候才能抄完一本?
黃藥師顯然卻是早早想到了這一出,因此聽她說要抄寫《九陰真經》時只驚奇了一瞬,而後便似笑非笑地瞧著她不說話了。
只等回程途中,段智興、洪七公等人一一告辭,楚藍也順勢提出要走的時候,才聽黃藥師笑著問道:「不敢請問楚女俠欲往何處去親手抄錄《九陰真經》?我們何時能收到抄本?」
楚藍:「……」
倒也不用這樣陰陽怪氣。
難怪她說要找地方抄錄《九陰真經》的時候,他沒有阻攔,臉上還帶著笑意。
原來在這裡等著她。
她嘆了口氣,略帶遲疑地說道:「我帶了這麼多人,一起去大哥的桃花島,只怕太過叨擾。」
黃藥師雙眼一翻,冷冷道:「寒舍請不得武功天下第一的楚女俠尊駕,原也應當。可笑黃某不知所謂——」
楚藍不敢讓他繼續說下去了,連忙打斷道:「去去去一起去!那就打擾大哥啦!我會管束好幾個學生,不叫他們在島上亂走亂跑,給大哥多添麻煩。」
黃藥師怒氣未消,冷冷哼了一聲拂袖而去。
好在沒有走遠。
因此楚藍與他一起聚齊了梅風師兄妹三人、再加上黎生等人,一同直奔嘉興去了。
楚藍可不是說說而已,他們一進大宋國土,她就開始指揮著幾個曲靈風和6乘風二人抄《九陰真經》。
倒不是不讓黎生等人抄。
只是他們多數也都是文盲,哪怕原先不是,小小年紀成了乞兒後再沒有機會看書習字,這會兒寫字的水平也跟楚藍不相上下了。
只有6乘風、曲靈風二人多年以來嚴師教導,他們又都十分敬重恩師,往往黃藥師說一,他們能做到五,字寫得又快又好看。
連梅風和馮默風都還不太夠格。
這抄書可不是誰都能做的事情。
先一條必須不能有任何錯字漏字,這是武學典籍,差之一字謬以千里,或許往後有人照著有錯漏的經書練武時就會出現什麼岔子。
原本梅風也一起抄的,可她比曲靈風和6乘風缺了幾分耐心,抄寫的時候總是忍耐不住試圖去理解《九陰真經》中的字句,一分神自然錯漏連連。
楚藍看了一會兒就不讓她抄了。
「你想學等回了桃花島上看你師父怎麼安排,這會兒先讓你兩位師兄好好抄書。」
馮默風年紀還小,再加上這一路上劍法有所精進,楚藍對於怎麼教他領略劍意也有了一些獨到的理解,回了桃花島上卻沒有這樣的機會,因此路上要抓緊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