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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話雖刺耳，卻也不無道理，以齊元清當日的處境，若想嫁門當戶對的人家，確實只能做妾。

不過一年後，青年出嫁時，穿得卻是最純粹的紅色。

彼時他一襲紅衣，紅蓋頭下是同樣泛紅的一雙眼，他獨自一人跨過火盆入了談家，坐在冷清的大紅帳子裡聽外頭人聲鼎沸，白玉般的指頭無意識地揪著膝上的布料，自認為已是折翅的飛鳥，心如死灰，又於灰燼中恍然生出一絲不切實際的期待。

直至滿身酒氣的男人帶著平日裡廝混的一幫狐朋狗友衝進屋，掀了他的蓋頭，那點期待也便落空了。若不是談父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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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並不打算寫一個極具反叛精神在封建社會搞平權的角色，因為我的筆力不允許，還有一個原因是我覺得齊元清的勇氣並不充足。他的性格底色里有自怨自艾的成分，情感拖拽自己入泥潭，理智在岸邊說你應該爬上來。他是渴望有人能拉他一把的，但只要理智尚存，他永遠不會開口呼救。

齊元清對於婚姻的抗拒，一是因為他目睹了母親的婚姻悲劇，二是他想要得到純粹專一的愛（但因為第一點原因他覺得世上這樣的愛很少，幾乎沒有），三是他和渣男原主的糾葛，讓他真的心灰意冷了。

對談錦動心，再到承認對談錦動心，再到願意敞開心扉，願意主動，這是一段很長的路。幸好談錦有耐心又穩重，是個絕世好男人。（打下這行字我很驕傲是怎麼回事！）

以及我約了封面，好美好美，美得我發暈。（要是黑頭髮就更貼元清寶寶了。）

之前的作話說要1o。15完結，其實是當時簽不上約，想要砍綱完結，把主頁的坑全填了然後跑路才那麼說的。但如今境況不一樣了，我已與阿晉簽下賣身契，在這安營紮寨再不跑路。這本還是想慢慢來好好寫，想盡力寫一個完整度比較高的故事。後續的更頻率的話，有榜單就隨榜單更，無榜單就是隔日更（確實這本一直是沒有存稿，我也只比讀者早一晚上甚至一兩個小時才知道劇情，隔日更可以緩解一下我更的壓力，還能稍微存點稿。）只是要辛苦讀者寶寶們多陪談錦齊元清一段時間了！

第29章

陷在回憶中，青年無意識地揪著長衫下擺處緋色的內里，連身後的敲門聲也未注意。柔軟布料被攥成一團，拉扯間帶了韌勁，與他的手指交纏，勒出了紅痕，他也恍若未覺。

「元清？」談錦端著托盤，敲了兩下裡面一直沒動靜，他想到方才青年的臉色似乎便不太好，拍門的動作便更大了些。或許是門本來就沒關嚴，他一用力，竟直接拍開了。

「我進來了。」談錦抬腳進屋，看見青年背對著門，伏著身子不知在做什麼。先前分明說是要束髮，但長發散落滿肩，簪子也丟在一旁。空氣中的浮塵在陽光下遊動，青年一襲素衫，安靜地跪坐在地上，身下醒目的紅色蔓延，他緩慢地轉身，望了談錦一眼，似是志怪圖冊中以血肉供養的懵懂妖物。

「元清，你怎麼了？」談錦直覺有些不對，他將托盤放在桌上，一步步走近，看見青年正垂著頭扯衣裳的下擺。艷色的衣料與蒼白的手指交纏，處處都透著詭異。

「這衣服怎麼了？」談錦在他身邊蹲下身，怕驚擾了青年，連聲音都不自覺放輕，待看見他將手上勒出一道道紅痕時趕忙伸手止住了他的動作，「元清。」談錦握著他的手，細瘦伶仃的，握在手裡像是一塊涼玉，兩人離得近了，熟悉的幽蘭香氣又繞過來，卻激不起半點旖旎的心思。

眼前人的狀態很不對勁。談錦一眼便看出來了，像是陷入夢魘或是夢遊的狀態，他也說不清，他將青年兩隻手都捉在手裡，另一隻手試探性地搭上青年的脊背，想把他扶著站起來。卻沒料到他的手剛搭上去，青年忽然激烈地掙紮起來。

「怎麼了？」談錦收回手，明知對方不會回答，卻還是忍不住詢問，他想去找黃大夫，但青年這模樣，分明是心病，便是黃大夫來了，也是束手無策。

青年仍就不回答，卻也不再掙扎，眼神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談錦想起他方才的抗拒，以為他是不願被自己拉著手，便道：「待會我放了手，你可不許再扯衣服了。」他待齊元清的態度總是小心翼翼的，靠得近了他自己的心臟要受不住，也擔心對方會覺得不適。

面前的人不說話也不掙扎，談錦見他情緒似乎穩定了些，便試探著放了手，青年的手卻還懸在半空中，像被無形的手抓著似的。

「舉著不累嗎？」談錦偏頭去看青年臉上的神情，卻見他貓兒似的皺著鼻子，似乎在忍耐著什麼，下一瞬，便伸手猛地推了一把他的肩膀。

談錦一時不查，被推得向後仰去，他不知青年要做什麼，索性順著他的力道仰躺在地上，正對上青年晦暗不明的眼，僅一瞬間，便像是墜入潮濕的沼澤地，連錯開眼都做不到。

他眼見著青年膝行幾步爬到了他臉邊，如緞的長髮自青年肩頭滑落，無聲地垂落在談錦的胸膛處，發梢隨著青年的動作微微掃動。談錦喉結滾動，即便是隔著層層衣物，他也覺得胸口發癢。

「……元清。」他幾乎不敢看青年，在對方湊得更近之前，談錦極沒有骨氣地別開臉，卻又忽然感到脖子上一涼，青年的鼻尖抵著他的側頸，像只動物一般嗅聞他身上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