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小分别,他都会刷新云程对他的认知。
云程不得不怀疑,叶存山是不是交了什么狐朋狗友。
他可是知道的。
古代书生们的诗会,没几个正经,大多都会叫妓子助兴,喜欢玩什么才子佳人的戏码。
叶存山叫云程审视得莫名,指腹戳他脸,“想什么呢”
“想你有没有背着我做坏事。”云程老实巴交。
叶存山看见叶根在招手了,牵着云程往那边走,还甩锅,“我这是跟你学的。”
云程不服气,绞尽脑汁,又想了一个土味情话套路他。
“你会喜欢我吗”
这也太直白了,还在大街上。
叶存山哪敢说话。
云程像耍小性子,突然挣开他的手,叶存山还没来得及拉他,就听云程说“我可以教你啊。”
趁着叶存山一愣神的刹那,云程转身就跑,站在叶根身侧,小脸不知是羞的还是兴奋的,又被染得红彤彤。
他望着叶存山眨眨眼,杏眼里像倒映着春天。
气氛被叶虎破坏掉,他搓搓胳膊,“你俩怎么回事叫我看得好不舒服”
云程偏头看别处,终于有了调戏人被围观的社死感,假装他是个小透明,小隐形人,不吭声,不说话,喘气儿都紧紧慢慢。
叶存山先跟他们告辞,拜托叶根跟叶虎照看一下云程,再说着那两人听不懂,但是云程心里门儿清的话,“我晚上来找你,等你教我。”
叶虎好奇,问“教什么”
云程可怕露馅儿了,抢答道“教他织毛衣”
话落,他觉着叶存山的目光又深了一分,叫人不敢直视。
好在他们也赶时间,确定下来后,叶根就不犹豫,再联系了牙行的人,给过钱和介绍费,后续牙行能包办好。
刚回客栈,雨就落了下来。
雷声轰鸣,原本还有一线灰白的天,此时暗沉一片。
闪电鞭抽着天空,甩出一道道裂痕,附近有小孩啼哭,掩在雨幕下,传来时朦朦胧胧。
他们三人窝客栈喝着热茶,聊着村里谁家女儿哥儿手灵巧,适合学织毛衣,村里人也赶着收工。
树皮在天阴下来时,就已经收到了叶二叔家。
放在之前收拾出来晾纸的侧屋里,这次征用没什么好处,家里还人来人往闹闹哄哄。
他家却没什么怨言,毕竟他家两个儿子一个儿媳都有参与造纸,以后工钱都要比别人多两倍。
今天多少人说酸话呢,什么“早知道我们也分家了”、“分家还有这好处”。
叶二叔也不生气,哪有那么多早知道。
他家老大老二能被选中,那还是养得壮实呢。
刘云又收了一沓叶延的废纸,刚闲下,就带着婵姐一起撕成纸末。
她问叶延,“要么你也复学吧家里现在也能负担起了。”
竹纸要等明年,树皮纸和废纸变新则不用。
而且家里最大花销本就在纸和书上,少了一样,省出来的够束脩。
不然明年下场,哪里能考得过那些真正寒窗十年的书生
叶延心虚的把桌上纸藏了藏,含糊答应着,说“程哥儿今天走了我还说有东西叫他交给存山呢。”
他的稿子快写完了,实在不敢叫别人知道他在写。
只能麻烦一下唯一知情者云程了,反正东西送到书斋,就有人看,到时候告诉他收没收下就行。
刘云跟云程走得近,叶存山那只书包里的硬纸板还是她抄纸晒出来的。
她说“应该明日回来,县里没个落脚地方,哪能一直待着。”
刘云不知道他的小心思,听他答应复学,也说给叶延做个书包。
“那书包做出来可轻巧,也方便,两手都能空下,程哥儿说还有双肩包,更省力,我没见过,就给你做斜挎的吧。”
“行。”
叶延算算日子,当下也不敢走神,拿了新纸将后两页稿子誊抄完,就开始看书背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