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來時,居然已經入夜了,窗外都黑了,窗台上孤零零地點著一根燭。
樓起笙不在。
我下床去窗台旁拿了油燈點亮,屋內亮堂多了。
站窗邊看了會兒月亮,我轉身去餐桌旁倒水喝,可喝了兩口都覺得沒勁,左右看看,目光停在了牆角的一個酒罈子上。
樓起笙大概是不
喝酒的,反正我平時看他動這罈子酒都是為了做菜去腥。
當然,不排除他背著我一個人偷偷地喝。
有些人在極為低落頹廢的時候會想借酒消愁。
哪怕大家都背過借酒消愁愁更愁這句,但玩的就是一個叛逆。
我開始叛逆小酌。
賞著月,聽著夏夜鄉間的蟬鳴,吹著窗外而來的微風,喝著小酒,我很快開始微醺。
再往下喝就要徹底地醉了,搞不好還會斷片兒。
但我要的就是醉。
所謂一醉解千愁,說穿了就是人可能一時睡不著,但又很煩,醒著就煩,那就喝醉,啥也想不了,直接睡大覺。
睡大覺是最安全的接近死亡的狀態。
也許人就是在嚮往著死亡。
死了就不用面對侮辱和欺騙,不用一次又一次地對原來這麼醜陋啊的人性失望。
我胡思亂想著,沒耽誤繼續灌自己,直至再也支撐不住,趴到了桌面上。
沒多久,我聽到了有人推門進來,想抬頭看看,無奈身體跟不上腦袋,沉甸甸的不想動。
算了,估計是樓起笙,沒什麼好看的。
沒多久,我果然聽到了樓起笙的聲音:「阿寶。」
都說了不要叫這個名字……太諷刺了,屬於高級罵人法了。
我才不是阿寶,我就是根草。
對不起,說錯了,草都沒我命賤。
草安安靜靜長在角落裡,一般沒人管,我就不同了,我想安安靜靜地長在角落裡,卻總要被推到台前去面對這樣那樣的。
「阿寶。」
樓起笙這個討人嫌的又叫了一聲,還試圖把我抱起來。
我生氣地揍了他兩下,他痛不痛我不知道,反正我手痛,趕緊收回來吹了半天。
他蹲到地上,抓起我的手看了看,跟風吹了幾口,然後問:「還痛嗎?」
我正要說不痛了,他來了一句:「阿寶,我抱你去床上睡覺。」
啊啊啊!又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