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夏安什麼時候靠近的,鼻端縈繞著他身上清冷的香氣,就像雪過後的霧林。
冬綏昏昏沉沉地撐開眼皮,有些艱難地向身旁望去。
夏安從兜里摸出顆薄荷糖,撕開包裝袋塞給他。
「含著,別說話。」
冬綏乖乖照做,清涼的薄荷味化開在唇齒間。雖然還是想吐,但頭暈的感覺也確實減輕了一些。
一路上都沒怎麼說話,終於有驚無險地到了目的地。
「才走了多久啊。」夏安禮貌地跟司機師傅道了個別,扶著腳步虛浮的冬綏下了車。
剛下車,冬綏就扶著路邊的垃圾桶吐了個乾乾淨淨。
夏安:「。。。。。。」
也不知道吐了多久,直吐到耳目清明,眼前流淚,連嗓子都隱隱泛著疼,已經吐無可吐,只能嘔些酸水出來。冬綏彎著腰緩了好久,才慢慢直起身來。
夏安適時遞了瓶礦泉水給他,看他一口氣悶了一大口,忍不住說道:「慢點,小心一會兒又吐出來了。」
冬綏皺著眉看他,表情很是無辜。因為嘴裡一股味很熏人,於是冬綏捂住嘴,小聲問他:「還有糖嗎?」
夏安又從兜里摸出盒口香糖,給了他兩個。
口香糖的甜味沖淡了口腔里那股難聞的味道,冬綏跟著夏安往公園裡走,邊走邊說:「為什麼你什麼都有?」
暈車的時候有薄荷糖,吐的時候有口香糖。
夜晚的東湖綠道人山人海,正值年夜,許多人手裡拿著氣球或者螢光燈。暗色的綠道中,一眼望去,全是五顏六色的光彩。
「榆木腦袋都比你開竅。」夏安屈指在他額上輕輕敲了敲,語氣卻是輕快的。
耳邊是如潮的人聲,眼前是紅紅綠綠的手提燈。不遠處的東湖湖面上也漂浮著一盞一盞精緻的花燈,令人目不暇接。
「真漂亮啊。」冬綏忍不住感嘆道。
兩個人就像這條綠道上無數親密無間的人一樣,緊緊依靠著,共覽人間絕景,賞一輪明月。
「你想去坐摩天輪嗎?」夏安突然問。
冬綏眨了眨眼,腦中空白了片刻:「啊?」
夏安在路邊攤販手裡挑了只好看的兔子花燈,付了錢,遞給冬綏。
冬綏晃了晃手裡澄黃明亮的花燈,將它舉到面前。
「小時候在電視裡面看過,還挺想去的。」
夏安也停下腳步,和他一起駐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