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该到退休的时候了?不,得等到一切落定的时候,起码需要撑到远征结束后。
到那时,自己或许可以享清福了。
一天后,炎玄边疆,玉寒城城郊,某个军帐中
“所以……你把这孩子送给我是什么意思?”
一名把玩着手中虎符的中年男人饶有兴趣的看着屏幕对面的天宇。
“珂崕,山海司……”
“我知道,无非就是需要我、没我不行、还有人手不够,对吧?我都知道。”
“……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你的保证向来不可信,别忘了上次我的那诗。”
“在辞官之前,我会念出来的。”
“哦?当着相和那老皇帝的面?”
“珂崕,言辞!”
“怎么?他自己都不在乎,我们为什么还要维持一个没必要的礼仪?”
“就是因为陛下抛弃了一切,所以我们对他并非是臣下之礼,而是对一个志士的敬仰!”
“好吧好吧,随便你,还有什么事吗?没有的话我还要处理那孩子呢。”
“……你没事吧?”
“……我很好。”
“别逞强,若是撑不住就回来吧。”
“知道了,多谢了。”
珂崕自顾自的关掉了通讯,没有理会天宇。
他知道,山海司的立场与他有一些偏差,这决定了二人的矛盾,也仅仅是公事公办而已,但这并不妨碍珂崕说话带刺。
“唔……”
他走出了帐篷,最近风沙不太大,但气温太低了,有好几个士兵守夜被冻伤。
极暗之境所带来的魔力混乱让这片区域的极端天气变多……而且随着它的侵蚀范围扩大又会加剧这种现象。
真糟糕,但愿他们能让这一切都结束。
珂崕对路上向他敬军礼的士兵们点头致意,他们中的一部分人有些面生,应该是从别的地方抽调过来的,玉寒城可容不下新兵。
他停在了一个新建的帐篷里,珂崕四处望了望,虽然没人察觉到,但士兵们确实在下意识的远离它,更确切的说,是远离帐篷里的一个人。
“姑娘?在吗?”
他直接走了进去,那个少女仍旧穿着那件白衣服,还是闭目跪坐,一言不。
“……”
珂崕盘腿坐到了他的面前,同时观察四周。
嗯哼,看起来这家伙没有用过这里的一切设施,没有上过网,没有洗漱,甚至连睡觉估计都一直保持这种状态。
这种生物是寻常人应付不了的,但所幸,珂崕自诩是个特殊的人。
“……喂,我说姑娘,你能看见我吗?”
“……”
切,一个木头,这种他见了不少了,珂崕自己就算是一个,不过既然正常交流不行,就不要怪他来强的了。
“那个姑娘,你是个,半,精,灵,对吧?”
珂崕近似于咬牙切齿的声音终于让少女的睫毛颤了颤,随后,她睁开了眼。
这让珂崕有些后悔让她睁眼。
那双暗金的眸子中,有着令人战栗的漠然。
仿佛什么都不在乎,仿佛什么都不认同,可又仿佛通晓一切。
珂崕有一种没由来的错觉。
面前的这个不到十五岁的少女,是一个已经脱离人的概念的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