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老,昨晚的巨响你可曾听闻?那可真正是晴天霹雳,老夫是一夜未敢合眼啊。”
盛槐鲜忧心忡忡。晨风吹动他苍苍白。
杜新武捋着胡须,老神在在。
“如此惊天动地,老夫岂能听不到?我还翻遍经典古籍,都没找到一个合理的说辞,天降异象,非福即难。诸位当真小心啊!”
“哼,我想大家都不用担心。昨晚的异响是从县衙方向传来的。我想肯定是新县令倒行逆施,强抢民财惹怒了天神,天神对他施罚。”
一位大腹便便,头戴地主帽的老头恨恨地拍着桌面。
“我已派人去县衙查探消息,诸位稍安勿燥。”
众老头面面相觑。
说话的是清河县大商户朱新费。
跟前任县令朱达昌是远房叔侄关系,他在朱达昌扶持之下从一名小商贩,成为清河县大商户。
孔方征用民间桐油与烈酒,就数他损失最重,桐油被征一百斤,烈酒两百斤。若朱达昌还在,谁敢捋朱家虎须?
那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任凭孔姓小儿信口雌黄说是剿匪所用,不配合者当以通匪论处。在场的哪个不活了六七十个年头,谁见过用桐油和酒来剿匪的?
如果它们能杀山匪,刀枪要来何用?
他分明就是强抢民财,中饱私囊!昨晚的巨响就是天神怒惩恶官施放的天雷。
经他这么提醒,其他人纷纷反应过来。他们或多或少都被征用了桐油和烈酒。
这俩东西在大兴朝都非常金贵。
看着它们被一帮丘八搬走,他们也肉疼。但是自古民不与官斗,又时逢乱世,知县就是清河县的土皇帝,他们是敢怒不言。
但是他们都没把昨晚的巨响跟他联想在一起。
朱新费的话就象一根钓线将他们的脑回路拉往同一个方向。
“可是,好象响声是从城门方向传来的。”有人提醒。
“肯定是你听岔了。”
朱新费毫不犹豫否定。他心心念念的是孔方受到报应,怎么可能容忍他人扰乱人心。
杜新武望着空荡荡的天空,悠悠说道:“老夫顷向老朱的说法。恶官当道,天怒人怨,我们凡人无能为力。”
“但是人在做,天在看。朗朗乾坤,岂能容忍恶官横行,欺压我等良民百姓!”
此刻,他脑海里闪过的却是朱达昌的影子。
众老头纷纷点头,赞颂苍天有眼,公道自在人心。
杜家门房引着朱家管家匆匆而来。朱新费脸上立马盛开油花,“诸位,来了。”
“老爷,杜老爷,各位老爷……”
管家低头哈腰给各位大老爷作揖。
“管家,县衙那边怎么样?是不是乱成一锅粥了?那小知县怎么样了?”
朱新费鼓着蛤蟆眼望着管家。
“县衙那么确实生了大事……”老爷问话,管家不敢怠慢,但是一句话未说完就被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