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吐完了,肚子空了,那香气又重新勾起了他的食欲。
他站起身,用勺子去锅里舀了一点汤,吹凉了,皱起眉头,忍着一身鸡皮疙瘩,闭起眼睛,终于喝了一口。
随即又喷了出来。
口腔里沾上了那种味道无法消除,仔细品味,很快适应了。
如果他不知道这是翅人的肉汤,如果这是摆在五星级大饭店餐桌上的一道菜,那么味道是空前绝佳的。
他又喝了一小口汤,在口腔里咕噜了几下,努力咽了下去。
一股热流冲入食道,流入肠胃,那种感觉让他不由打了个激灵。
仿佛冲破了某种障碍,他伸起衣袖,狠狠地擦了一下嘴,拾起碗筷,去锅里夹了一块肉,狠狠地撕了一口,狠狠地咀嚼了几下,不愿意细想,直接咽了下去,狠狠地说了一句:真香!
他忽然感觉自己就是一个英雄,为人类打开了一道新的大门。
当几块肉下肚,当意识到翅人不过是一种野兽时,他很快接受并喜欢上了这种味道,就像少女初经男女之事时,在忍受了一阵剧烈的疼痛之后,渐入佳境,开始享受起来。
于是,他放慢了度仔细品味,心中的感觉就全然不同了,仿佛翅人生来就是被人吃的。
“有酒就好了!”他喃喃自语道。
一个不足二十斤的小翅人,除去头和四肢、内脏,剥皮去毛,所剩下的肉实在没有多少了,十几日没见荤腥的何其然很快吃掉了三分之一。
肚子鼓了起来,整个身体也变得沉重起来,懒懒地什么都不想做,就放倒身体躺在地上,用一根树枝剔着牙。
火还在燃烧着,锅里的汤还在咕嘟咕嘟地煮着,翅人的头和四肢以及内脏还在那里堆着,那张红彤彤的皮,在火把的照耀下闪闪亮。
何其然想,等天明了,把皮拿出去晒干,做个棉帽以备越冬。
若有机会,再多杀一些翅人,积攒更多的皮,做衣服穿,做褥子铺。
貂皮算个毛啊,老子穿人皮!
转念一想,不行,如果翅人们循着气味寻过来,那就麻烦了,还是及早找个地方埋了吧。
不能等天明了,现在就得把这些东西处理掉。
煮熟的肉,它们应该闻不到,地下凉爽,应该能放个两三天。
他站起来,正要去收拾那堆杂物时,隐约听到外面有响声,好像是翅人的叫声。
侧耳细听,果然是,数量还不少。
吃了一惊,这群家伙到底还是找了过来。
何其然急忙抄起铁锹,却不知道是该出去,还是向地道深处藏匿。
地下的空间足够大,且到处是狭窄的通道,翅人未必能找到他,可是,如果翅人封了出口怎么办?或者向里面熏烟怎么办?
可是现在出去,等于是自投罗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