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鸿铭听懂了,
闽之一地才多少人口,读音尚且“分裂”成这样,
那么,将“Dumas”译成“仲马”,又会有多少人摸不着头脑呢?
现在的中国刚刚开眼看世界,
正因此,译者们要尽量考虑大多数人的需求,自娱自乐不可取。
类似的事,林纾有很多,
他将“Holmes”翻译成了“福尔摩斯”,而非“霍尔摩斯”或者“霍姆斯”,
但前者已被大多数人接受,便将错就错了下去;
当然,也有没将错就错的情况,
就比如《鲁滨逊漂流记》,林纾将“Robinson”译成“鲁滨孙”,而非“鲁滨逊”,
结果在新华通讯社译名资料组编写的《英语姓名译名手册》1989年中,明确规定了“鲁滨逊”这一翻译,算是官方纠正了。
林纾也明白自己确实有这种问题,
他嘴角微微抽搐,
“陆先生,这些细枝末节,并不影响翻译的准确。”
还是对自己蜜汁自信。
“啧……”
陆时不由咋舌,
“先生最近在翻译什么?”
林纾说:“感念于我朝在去年的失败,我最近主要是翻译《黑奴吁天录》。”
别看这名字起得狂拽酷炫,
事实上,其原著为哈丽叶特·比切·斯托的《汤姆叔叔的小屋》,
两者在名字上几乎完全不搭边,够不上信、达、雅中的信。
当然,“黑奴吁天录”这五个字还是很传神地概括了的主要内容的。
这种翻译策略,在有些书籍上非常不错,
但有些不然,甚至会适得其反。
陆时又问:“还有没有?”
林纾继续回答道:“还有很多别的作者,哈葛德、道尔、托尔斯泰、狄更斯、莎士比亚……”
这个回答倒不出所料,
他一生翻译了上千万字,内容庞杂是必然的。
陆时嘴角勾起,
“道尔指的是柯南·道尔,对吗?你说的是他的福尔摩斯系列?”
林纾点头,
“是的。”
陆时继续问道:“那你翻译了哪几篇?”
林纾说:“《英包探勘盗密约案》、《记伛者复仇事》……等等!我还带了稿件!”
老头像是被注入了活力,快步跑到走道另一端下楼,
过不多时,他回来了,
“我这里有。”
一共有三个案子,
《英包探勘盗密约案》,今译《海军协定》;
《记伛者复仇事》,今译《驼背人》;
《继父诳女破案》,今译《身份案》。
陆时大致扫完,看得直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