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着萧瑟阴郁的旋律,老汤继续讲解道:“先说说玛祖卡这个体裁吧。”
“它就是一种波兰的民间舞曲,度时快时慢,力度时强时弱,重音位置多变,结构上基本是对称的三段式,织体简单朴素,我学肖邦的时候,老师期间就给我穿插了两,其中就有这,让我找波兰民族音乐的感觉,你们具体什么情况我不清楚,反正玛祖卡对于肖邦而言是非常重要的。”
【Ruby:我老师没给我布置过,都是自己练的】
【山竹爱吃苹果:我也是。】
老汤:“他一生差不多写了五十多玛祖卡吧。”
穆欣:“五十八。”
老汤:“五十八,这是当时肖邦献给一位夫人的,采用了他在一个小村庄里听到的犹太人音乐,所以这作品也被标题为小犹太人,是一风俗性很强的玛祖卡舞曲,其实在当时这作品已经有点商业化的味道了。”
“那会儿肖邦才十四岁。”
【张胖子不胖:肖邦在演奏小犹太人时,一位犹太放牛人愿意付至少十个弗罗林让他在犹太婚礼上演奏。】
【秋叶风F:肖邦绝对的,这曲子就是他十四岁写的】
【张胖子不胖:这让肖邦想要马上开始走上这样的音乐道路,谁知道呢?也许以后他会以这类商业音乐演出维生,摘自《肖邦·生平与时代》】
【云端的你:牛逼。】
老汤:“玛祖卡串联了肖邦的一生,可能有的朋友觉得这种体裁听起来不如练夜曲船歌,但我建议大家耐心听听,很有味道的。”
“感谢黄金叶老哥的打赏。”
说罢老汤不再言,把讨论交给了公屏,他也是安静地欣赏起孙文君的玛祖卡。
从老汤的角度来听,他认为孙文君完全可以再出来一点,甚至多出来一点也无妨。
尤其是在听完孙文君的圆舞曲,他能感受到这个小选手有内在的表达。
可能是和李安在一起待的时间长了,老汤现在也开始崇尚多给孩子一点挥自我的空间。
要知道在参加新海杯的时候,老汤还是秉持着老师的话大于一切的演奏主张。
老师说这里该怎么弹,老汤这里就怎么弹。
就算与老师有想法不同的地方,老汤也会第一时间认为老师是对的。
现在回头再看看,当时那种下意识的想法其实就是日积月累而形成的。
从备考附小开始,老汤就严格按照老师的叮嘱,这里必须这样弹,那里必须那样弹。
老汤打小就是听话的孩子,在家听父母的话,在学校听班主任的话,在琴房听黄老师的话。
长此以往,大人们的话对于他而言,也就自然而然地成为了他的第一准则。
包括老汤新海杯的选曲,都还是黄老师为他决定的。
其实在十五六岁的时候,老汤时常对于一些音乐有自己的想法,只是老师总是对他说:先建立一,有了一,后面你想在上面加多少零都可以。
现在回头看看,老汤即使意识到什么也已经晚了,因为他的乐思已经成为了一种固定的格式:一。
他现在就是想在后面加多少零,也还是绕不开这个一的零。
所以看着此刻的孙文君,看着这位与他年少时期经历应该差不多相仿的孩子,他忽然觉得小车是幸福的。
因为有李安,所以小车有的选。
而那些在附中琴房里拼命卷的孩子们真的没的选,如果不听老师的话,恐怕连附小附中的门都进不去。
别说你多有天赋,附中附小这种地方最不缺的就是有天赋的人。
【Ruby:冬风!】
【云端的你:冬风练习曲!】
【飞机飞上天:牛逼!!!】
孙文君奏完玛祖卡,最后奏响了炫技曲目,肖邦的冬风练习曲。
触键之灵动,气势之汹涌,令人赞叹。
直播间众人的激动反应在老汤看来非常正常。
这些人中有几个能把冬风扒拉下来?
又有几人能弹出点模样?
肖邦的练习曲优美动人华丽,是无数钢琴学习者的梦中曲目。
之所以说是梦想曲目,不就是因为太难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