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遇到正事的时候是聪明而理智的,但是很多小事上,反而很在意面子,可怜又可爱。
他如果问她是不是热了,要不要拿掉,她肯定嘴硬说不热。
但若是他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说自己不舒服,她也就顺势松口了。
沈寒月听到顾卿的话,心头一松,为了不露馅,还要假装沉吟片刻:“那好吧。”
小姑娘了话,顾卿立刻起身,将碍眼又碍事的锦被折叠抱起,先扔在了窗边的贵妃榻上,等明日再整理好收进箱笼。
没有了棉被的阻隔,床边冰鉴的凉气终于徐徐而来,沈寒月惬意的松开了紧蹙的眉头,很快进入梦乡。
顾卿借着月光望着帐顶,等小姑娘的呼吸声平稳后,轻车熟路的抱起中间的隔着的薄被,扔在了床脚。
不过片刻,贪凉的小丫头便追逐着冰鉴的凉风滚到了床铺外围,被顾卿的身体阻挡后将手脚搭在他身上不再动作。
顾卿揽了揽怀中人,心满意足的睡去。
次日,沈寒月睡醒的时候顾卿已经去上朝了,只余她一人躺在原本属于顾卿的床位上,划分床位用的薄被凌乱的被堆积在床脚。
不用想就知道,她又一次非礼了顾卿。
沈寒月在床上胡乱的滚了几圈泄情绪,然后一骨碌起身。
吃过了早膳,沈寒月吩咐冬晴让人在她最后一个庄子上建个瓷器坊,至此,她京郊附近的五个庄子全部都有了分配。
然后给父亲写了封信,让父亲通知沈家所有地区的店铺,从各处寻找会烧制瓷器的匠人。
会手艺的匠人十分难得,大家族培养的,不会对外买卖。民间传承的,一般都有自己祖传下来的铺子,花钱也请不到。
沈寒月想要人,只能先想办法让人到各地的人牙子那里问一问,运气好能遇到大家族落难后被重新卖的匠人。
实在找不到就寻几个机灵的孩子,送到宫中去跟着宫中的匠人学一阵子。
***
赵太师一生学生无数,正经收徒的加上沈庭羽也只有三个。
作为当朝太师,他的收徒礼本该大办,但他孝期刚过,不好大张旗鼓,只请了些亲近的人做个见证,一切从简。
沈父和蒋氏以及沈庭羽一大早便赶到了赵府,拜师礼足足装了三辆马车。
若不是怕遭人闲话,沈父和蒋氏恨不得把沈府仓库搬个差不多。
他们去的时候已经做好了要看人脸色的准备,没想到赵家人很是热情,随和而亲近,并不因为他们家只是商户而轻贱。
其余宾客们见赵家人对他们态度好,也不敢轻慢。
到了傍晚时分,一家人乘着马车说说笑笑的回府。
沈二爷最近都在为了儿子拜师的事情奔走,好不容易昨日刚行了拜师礼,今天李大人又喊着他去天上宫阙喝酒。
换做往日,一次一百多两的银子只是毛毛雨,可如今大房断了二房的花销,他每去一次都是花自己的老本钱,才觉出心疼来。
照这个度花下去,要不了一个月,他攒的那点银子就全填进去了。
沈二爷叹口气,心里想着怎么去跟大哥服个软。
先前的事情他确实不知情,停了钱氏她们的花用也就算了,他可是大哥的亲弟弟啊!
他怎么舍得看他过的如此捉襟见肘?
而且庭川已经拜了李大人为师,日后前途无量,沈家还不是要靠二房支撑吗?
难道要靠着大房那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野种?
想通了其中关窍,沈二爷哼着歌回了自己的书房,让人去喊儿子,准备晚膳后带着儿子一起去大房那边找大哥谈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