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二爷看了一眼胸有成竹的儿子,半晌才点了点头。
他这个儿子从小就是个有成算的,他既然这样说了,心里应该已经有了想法。
他隐约可以感觉的到儿子想要做什么,若是以前他一定会出言阻止,可最近接连受挫,他也觉得该给大哥一些教训了。
次日,沈父随着沈庭羽一起去了嵩山书院,和院长讲明事情经过以后,院长爽快的放了人,并同意帮他保密,对外只说是蒋氏身体不适,大师说需要他去佛堂为其诵经祈福一段时间。
这样蒋氏可以借着装病的时机在府中好好养胎,沈庭羽也有了合适的理由去赵家闭关学习。
其实即使沈父不说让院长保密,院长也不会对外宣扬的,科举在即,此事传出去只会让其他学子心思动摇,不如等科举后尘埃落定再对外公布,沈父的决定正合他的心意。
从院长房中出来,沈庭羽先让沈父回了京都,他需要整理好自己的东西,顺便和一同学习的好友们告别。
刚迈进学堂里,便听到此起彼伏的恭维之声。
“庭川兄大才!能拜李大人为师,一飞冲天指日可待!”
“是啊,将来飞黄腾达,可不要忘了我们这些同窗。”
“以庭川兄的才貌,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沈庭川站在人群中,享受着众人的恭维。
看到沈庭羽进来,上前关切的问道:“堂弟今日怎么来迟了?”
他这个堂弟为了稳固自己在沈家的地位,恨不得住学堂里不出去,今日破天荒的缺了课,不会是昨日被他拜了李大人为师的消息惊到了吧?
国子监祭酒不是什么高官,却因为掌管着东晋最高学府,在学子们心中地位极高,他嫉妒的一夜没睡好也是应该的,毕竟到手的沈家家业马上就要没了。
这样想着,他脸上笑意更浓。
沈庭羽不想和这个脑子有病的堂兄说话,奈何他像狗皮膏药一样,甩也甩不脱。
“母亲身体不适,父亲早上请了大师过来算了一卦,说是需要我去佛堂为母亲祈福三个月。刚才已经和院长沟通过了,我是过来和你们告别,顺便收拾东西的。”
为了把戏做足,他脸上刻意露出几分失落,仿佛不是去太师府学习,真的是被迫放弃学业去佛堂。
沈庭川也没想到沈父竟然会在这样紧要的关头,让沈庭羽从学堂退出。
他犹豫了一瞬要不要继续按原计划进行,沈庭羽本就不是沈家的亲生孩子,此时去佛堂,明年科举落榜几率极大。
一个迂腐呆板只会死读书不会拉拢人脉的人,科举落榜后对他的威胁似乎已经降到了最低。
最终,他依然决定毁掉沈庭羽。
只有他彻底废了,大房没有了其他选择,他才能十拿九稳的得到大房的产业。
沈庭川努力抑制住想要上扬的嘴角,惊讶而惋惜的道:“伯母病了吗?我最近忙着拜师都没听到消息,明日一定派人回去慰问一下。堂弟你十年苦读,就等着明年的科举呢,此时退出学堂未免太可惜了,伯母病的真不是时候。”
他的话乍一听没什么毛病,却是在暗示沈庭羽蒋氏和沈父是不是故意整治他,此时让他去佛堂祈什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