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不是公子的錯,他有心瞞著,公子也未必可知。」沈清心中有一個疑問,「不過我想問問,小少爺這『本事』你們以前從不知曉嗎?」
葉修炎怔了一下,仔細回想,忽然想起來一些小時候的事,他驚聲道:「我記得小時候,他七八歲的時候,曾經看著我身邊一個嬤嬤,忽然就哭起來,當時我們還不知道怎麼了,我追問的時候,他同我說,那嬤嬤背上有個人,兇巴巴地瞪著他。」
葉修炎臉色白了白。
「他當時年紀小,我們都以為他是童言無忌,都不曾多想。但現在想來,這件事過後差不多一個月,那嬤嬤便在出門探親的時候,忽然失足墜入河中而亡……」他急忙看向沈清,「這兩件事是不是有什麼聯繫?」
沈清琢磨了一下,「也許,一可以說,是那嬤嬤魂魄出體,有離魂喪命之相,也可以說是招惹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被他看見了。」
葉修炎臉色更加難看,若是當時,他們就相信了葉修文的話,也許便可以救下那嬤嬤?
也許從那之後,葉修文便敢有什麼同他們說什麼,也不至於鬧到今天這地步。
葉修炎握了握身側的手掌,他算是明白了,這樣的小事以前或許還有更多,但他們都沒當作一回事,沒放在心上。
葉修文或許是看出來,他們壓根不相信他的話,只當他是『童言無忌』,這樣的事情多來幾次,他便不肯再說了罷。
第八十一章他們在明
想到這一切,葉修炎愧疚難當。
沈清看到他那痛苦的神色,知道他在想什麼,但她確實不怎麼會安慰人,便沒說什麼,只道:「小少爺這弱症已經虛耗至極,先慢慢將養著。」
葉修炎點點頭,眼底一片紅。
沈清沒再說什麼,只取下了葉修文身上的銀針,囑咐葉修炎讓葉修文好好休息,等會兒服藥之後,儘量臥床靜養,不要再讓他走動了,像是這樣趕路的事情,更不可再發生。
「我知道,我絕不會再讓他出事。」葉修炎何嘗不明白這點,連連點頭,保證道。
沈清便沒再叨擾,和蘇大夫一同提出告辭。
但在走到門口時,她想起來一件事,轉頭朝葉修炎問道:「對了,葉公子,昨日偷襲你們的人是誰,你心裡可有猜測?」
葉修炎抬眸看她,有些不解她為何突然這樣問。
沈清道:「我看那些人下手雖然狠辣,但好像並不想要你的命。」
若是想要葉修炎的命,那箭簇上浸染的便不是麻藥,而是劇毒了。
葉修炎一心掛在葉修文身上,都忘了這些細節,現在聽沈清說起,確實可疑。
他眼光閃爍,似乎有什麼猜測。
但他並沒有宣之於口。
他看向沈清,抱拳道:「多謝娘子記掛,我會派人去查的。」
見他很顯然猜到了什麼,卻不想說,沈清也不想討人嫌地多問,只不過順口一提。
她便沖葉修炎微微頷,轉身同蘇大夫走出了房間。
待他們走後,葉修炎在床邊坐下來,一邊看著葉修文,一邊沉吟道:「談列,你說昨天晚上行刺我的人,會是誰派來的?」
被喚作談列的侍衛,身上帶著傷,不過都已經包紮好。
他聞言走上前來,低聲道:「屬下也不知曉,不過沈娘子說得對,看那些人的樣子,對我們這些侍衛出手必殺,但對世子和少爺倒有留情,應當是想活捉。」
葉修炎神色沉沉,「昨天留在現場的短箭呢?」
「在這。」談列從懷裡取出來一張帕子,短箭便包裹在裡面,他將帕子打開,奉給葉修炎,道:「昨日屬下瞧著這箭簇有些奇怪,便覺得有點不對勁,特意留了下來。」
「做得好。」葉修炎誇讚一句,接過帕子,用帕子捏起那短箭,對著日光仔細看。
昨日他看到這些短箭,便也覺得蹊蹺。
這短箭的材質很不一般,所有這樣的箭矢,箭杆部分,基本上都用的鋼木或是黑木、鐵木,但因為樹木材料來源地不同,其實都有細微的差別。
京城中,各個軍營里用的箭矢都不一樣,各家私兵所用也不相同。
除此之外,箭簇也是一樣,瞧著都是精鐵,但鍛造手法有所不同,便會造成不一樣的地方。
葉修炎仔細看了看,這箭簇是六角形狀,但六角是不規則的,三短三長,短的部分帶著一絲絲的倒鉤,而且精鐵的箭簇在日光下,透著一絲絲的紅,再看箭杆所用是鐵木,這種木頭一般都是大紅色的,質地堅韌,用來做武器很合適。
但這把短箭所用的鐵木,卻是深紅到幾乎發黑,這與尋常鐵木不一樣。
葉修炎仔細看那鍛造手法和用料,微微眯起眼來,如若他沒記錯的話,只有崇文侯府的私兵,用的是這樣的鐵木。
這種鐵木來自西南,多沐雨水,經年累月之下,便深紅髮黑,箭簇的鍛造手法,雖與他們府上私兵用的稍稍有些不同,但那六角的打磨情況卻是一樣的。
仔細看手法,便看得出來,應當是崇文侯府的私庫而出的。
葉修炎猛地攥緊手裡的短箭,氣笑了,「還真是千防萬防,家賊難防!」
「世子是說,那些人是家裡派出來的?」談列立即明白過來,再看那短箭的材質,確實有些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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