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胞胎的同胞兄长裴旭之轻轻蹙眉。
作为被指责的对象,楚时聿却是面不改色,连嘴角的弧度都不曾改变分毫。
他可是京城鼎鼎大名的纨绔子弟,过去这么多年,有多少人指着他的鼻子骂他不学无术,惹是生非,说他对不起亡父在天之灵,说楚北深知道有他这么个逆子,怕是要气得掀棺材板了……
再难听他的话,他都听过。
曾经他也会受伤,可现在,这些话早就伤不到他分毫了。
他甚至懒得反驳。
楚时聿不在意,可楚蓁听着却甚是刺耳。
她唇挑冷笑,冷冷道:“我大哥不杀,我也会杀。”
“这些人都该死。”
她的语气果断冷静,没有一丝起伏,神情是在场诸人从未见过的凌厉。
简简单单的两句字,却仿佛带着霹雳般的能量,落地有声。
“……”裴如茜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欲言又止,心道:楚蓁自小被掉包,从未得过家人的怜爱,长信侯府的人更是半年不念亲情。只有她这个大哥对她真心相待。
也难怪楚蓁会分外珍视她的大哥,一心只想讨好对方。
楚时聿根本没看裴如茜,眼里只有妹妹。
他唇角的笑意瞬间变深,笑容不可自抑地直爬上他的眼角眉梢,柔化了他的五官。
在他听来,这是妹妹在维护他。
太好了!
这一瞬,他心中简直比他考中了解元还要高兴,心中的小麻雀扇着翅膀欢快地打着转转。
他往前走了两步,一脚挑起了地上的一把长刀。
长刀便轻轻巧巧地落入他手中,寒光闪闪的刀尖指向了裴如茜。
裴如茜吓了一跳,下意识地退了半步,紧紧地挨着裴如绯的胳膊。
楚时聿自是看出了她的畏缩,似笑非笑地挑了下眉梢:“你知道这把刀是什么刀吗?”
裴如茜一头雾水,倒是裴如绯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这是……”李班头也认了出来,走到楚时聿身边,接过了那把长刀,“这是腰刀。”
裴如茜以及大部分人都没听懂,但姜、方两家人都是军中之人,好几个男丁也有些明白了。
李班头摸出一块帕子,擦拭着那把长刀上沾染的灰尘和草屑,沉声说:“腰刀是兵部统一锻造,下给官兵的,刀柄上有代表兵部敕造的刻印。”
不似锦衣卫有专门的绣春刀,大部分朝廷官兵佩的都是普通的腰刀。
李班头又往地上的其他兵械看了看,除了一把杀猪刀外,地上还有两把腰刀。
也就意味着这帮流匪至少从官兵手里得了三把腰刀。
“他们的马难道也是……”虞大德脱口道。
是啊,这帮流匪的马又是如何得来的呢?
答案自然而然地浮现在了众人的心中,心皆是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