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思己过?”
一日没有进食,司露说话的气息有些弱,但毫不影响她通身寒冽的气势,“巴鲁,你见过如此养尊处优的软禁吗?呼延海莫到底去了哪里?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都在骗我吗?“
”说,他为什么让你们欺瞒我?”
一番咄咄追问,让巴鲁的眼神躲闪起来,他没有意料到司露会这般敏锐,一下就猜到了事情的真相。
可他决计不能说,这是呼延海莫交代的。
但若是不说,以可敦这倔强的性子,定会一直这样僵持下去,绝食反抗,到时候身子受损,他也是担待不了的。
进退都是维谷,左右都是不行,当真是道棘手的难题。
好在巴鲁是个头脑敏捷的,他脑中灵光乍现,想到了一个法子,于是不紧不慢说道:
“可敦,属下如何敢欺瞒您呢,您若是不相信属下的话,大可以叫个您相信的人过来,问上一问,让她亲口告诉你。”
司露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她眸光微动,当即道:“阿曼阏氏,我只相信她。”
*
中原大乱,安崎和柳川集结的二十万叛军,与护国大将军常巽所带领的十五万王师,对峙在雁门。
雁门关隘险峻、城池固若金汤,常巽采取固守不出、防御为主的战略,与敌军对垒,削耗敌军的耐力和士气。
安崎和柳川攻城数次未果,便开始使用诱敌之策,他们想法子让常巽出城交战,设计埋伏,引诱敌军深入,再将其一网打净。
而此时。
远在草原的呼延海莫,却趁着中原内乱机会,领着十万北戎王军,势如破竹席卷而来。
短短十日,就大破了平阳城,而后又一鼓作气,拿下了的卢、博阳两座重镇,所向披靡、锐不可当。
消息传到长安,李景宴气得快要吐血,中原内乱未平,北戎又趁乱外侵,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内忧外患不断,叫人难以招架,无力回天。
在朝臣的建议下,他写下信件,派人快马加鞭送去平阳,决心与北戎和谈交易,求得北戎援助。
消息传至雁门,安崎也坐不住了,他眼瞪如铜铃,狠狠撕碎了手中的邸报,浑身毛发都竖了起来,怒不可遏道:
“呼延海莫这个奸贼,竟敢背契毁约、戏弄本帅!”
他气得浑身都在发抖,好在一旁的柳川按住他,才没有拔剑砍人。
柳川分析着情势,劝他:“我的好大哥,消消气,北戎人本性狡诈,唯利是图,弟弟觉得,或许是哥哥先前给呼延海莫
承诺的太少,满足不了他的胃口,才会让他背弃约定,不如哥哥写封信过去问问,他到底想要多少城?”
安崎渐渐冷静下来,柳川又道:
“等他回信,咱们再看这比买卖到底划不划算。”
安崎不语,似在沉思。
柳川道:“大哥不要急,咱们一步步来,待我们攻破雁门,入主了长安,管他北戎南戎,一样给他打回老家去,这他妈的呼延海莫,叫他从哪儿来滚回哪儿。”
柳川并非是空有蛮力的莽夫,也有见识有谋略,一番话倒也说得话糙理不糙,安崎被他这么一顿安抚,心绪平静了不少。
“柳弟,就按你说的办吧。”
*
又过了一日,司露终于等来了阿曼。
不过奇怪的是,阿曼刚走进来,就表现出一种拘束,她没有亲切唤她公主,而是尊称她可敦,“可敦,您叫我来,是所谓何事?”
司露一下便反应过来,定是有人在暗处盯梢了。
她不动声色,拉过阿曼的手,与她相对而坐,冲她轻轻眨了眨眼。
“阿曼,我想知道,可汗最近还好吗?他人在何处?是否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阿曼隔着衣袖,偷塞给她一张纸条,眼神闪烁,格外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