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为什么要让宦官授意给这两人,很简单,因为这两个人也是皇帝的人。
司空张济是刘宏登基后给他入宫讲习儒学的老师,妥妥的帝王之师,没有皇帝授意,宦官如何能指挥的动他?
于是,宦官们联合皇帝的老师,检举了二十六名贪官刺史和郡守,要将他们全部拿下。
问题是这些人,皆是朝中世家公卿心腹,岂能任凭你皇帝指使宦官说换就换?
随后,雒阳城中出现了极为诡异的一幕。
各郡百姓诣阙诉冤,来京城中上访,言朝廷所查不实,想要为那二十六名官员昭雪。
同时司空陈耽、议郎曹操上疏,劾奏太尉许馘和司空张济等人所举皆出于党私,是“放鸱枭而囚鸾凤”。
但试想,如今的大汉下,何处官吏不贪?何处官吏不暴?这底下有哪有一处干净方?
别说是这二十六个人,整个大汉朝的所有郡守和刺史罗列在一块,就没有一个是干净的。
方的豪强正忙着兼并土,被兼并的黎庶生活艰难困苦朝不保夕……谁家的百姓和豪强脑袋抽筋了跑到京城为这二十六个人喊冤?
诣阙诉冤……大汉朝的民,何时变的如此爱护官员,还偏偏就爱护这二十六位?
这得是多大的势力在背后运作,才能弄出这么多百姓到雒阳上访,还有这么喜庆的效果。
这哪是百姓喊冤,分明就是在抽皇帝的耳刮子。
不过好在陈耽在弹劾许馘和张济时,给刘宏留着面子,只说是他们与宦官勾连。
但明眼人都清楚,宦官做的?呸!
呵呵,宦官能勾结的上刘宏的老师给刘宏上眼药?
终归,朝廷士人的‘喊冤痛击’再一次逼迫刘宏退让。
他犹如当初放弃了阳球一样,再一次妥协认输,放弃了许馘和张济,并将所蒙冤被举者皆拜为议郎。
六百石的议郎是什么位置,那是朝廷重要官员的预备岗。
在这个岗位上的人,随时都会被补以肥缺。
就好像这一次陶谦幽州刺史到任后,到京后就是任议郎,等待下一个肥缺空出来就会前往就任。
另外,刘宏的老师张济和他的亲信许馘,也因为这次事件光荣下岗。
而太尉的位置则是给了杨赐,司徒的位置则给了陈耽,一个公卿世家之,一个是这次事件的第一上谏功臣。
而那空出来的二十六个位置,刘宏没有再次伸手,而是由尚书台重走程序任命,将公卿们的门生故吏再次填补了上去。
当然,刘宏也不算白忙活一遭,至少换了一轮官,他收了钱了。
时隔半年,刘宏对那次事件的耻辱劲头还没过,这些人蓄势待又再次动手了。
他们这次的目标是曹家人。
曹节已死,朝中公卿对其痛恨非常,对于失去了曹节这块后盾的曹家嫡系,世族公卿和满朝士人势必不会放过!
痛打落水狗的机会,他们从来都是将火候拿捏的分毫不差。
其实以刘宏如今的帝王心性,他自然清楚,曹节已经死了,保全他剩下的嫡系没有意义,放弃他们吧,去寻找的快刀,诸如张让,赵忠这些人,还是可以继续用的!
但是仔细想想,当初将自己迎接入宫的人就是曹节,人死尚不足年,就要对他的亲人下手,刘宏心中多少有些不忍。
还是那句话,这些宦官在他的心中,犹如亲人,比这些碍眼的公卿要亲许多。
皇帝想努努力,保全曹节的家族。
“诸卿,以朕来看,此事尚谈不到直刺,终归也不过是市集斗殴的小事,略作惩处也就罢了,何劳诸卿放下国事,一同来此见朕?”
突然,一个声音道:“陛下,朝中臣子阻挡孝廉入京,当街动手殴打,并非小事,事关家颜面,朝纲体统,而且这位被殴打的孝廉,乃是北境破胡有大功之人!此事不可不查也,臣以为应立即拿下曹破石,交由廷尉仔细审讯,说不得这幕后还有指使之人!”
刘宏转头看去,原来是议郎曹操。
他深深吸了口气,又是他!
这个甘心给袁家二代当马前卒子的!
刘宏闭起了眼睛,想了许久,方道:“犯事之人何在?”
左中郎韩说道:“回禀陛下,臣已命人将他们送往廷尉处审讯,但取得录之后,再由我等诸人公义。”
“呵呵,诸位爱卿都站在朕的面前了,如此还公议什么?传旨,让廷尉府放人,把人都送到这来,朕看看曹破石到底把那孝廉伤成什么样了!能累诸公亲至非要对曹家一查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