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上,当那些乞儿醒来的时候,却是好好伸了个懒腰,只是觉得精神饱满,一直以来的经历带来的诸多痛苦也似乎扫清了,看着外面的阳光,觉得,今日这样好的气,总该会生些好事的,心底变化,精气神也生了些不同。
才现,周围变化的可不只是阳光温暖,而是那土庙都被扫清了。
原本纷乱堆积在一起的东西都被打扫过。
堆积在墙角的砸物被用来抵住了有些缝隙的墙壁,便是温暖洁净许多。
乞儿擦了擦眼睛,起身推开门的时候,看到外面红尘人来人往,那少年道人不知何处去拿了扫帚,平和扫,已将这屋子收拾过,那乞儿下意识嘲笑道:“这,这里只是個土庙,又没有人在,你这样也没谁感谢伱。”
少年嗓音温和回答:“你们不在这里住着吗?”
那乞儿一滞,不知为何,总觉得说不出话。
“再说了,承蒙土公收留一夜,扫一扫他家门前的雪,也是该做的事情。”
少年道人低下头,扫完了。
起身看着那土庙的神像,看到那神像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人来管理过,上面结着蛛网,已经落满灰尘,而原本笑呵呵看着外面的老土神像也多了些古朴被遗忘的感觉。
破败落寞。
正在齐无惑看着这土塑像的时候,一个才睡醒的乞儿忽而打了个哈欠,站起来的时候却忽而脚步一晃,直接摔倒在上,竟然昏厥,引得其余的乞儿齐齐呼喊出来,涌上前去,正哭嚎的时候,便听到先前那少年道人道:“能稍微让一让吗?”
“我来看看……”
乞儿头子道:“你懂得医术?!”
“嗯,以前跟着一位先生学过。”
齐无惑回答,伸出手把脉,询问道:“你们是……做什么营生的?”
那根骨还算健硕的男子迟疑了下,道:“是破落户,各有缘由,不愿说了,现在的话,就在城里面打个零工,要是有管饭的方便是吃饭,要是没有就只好去沿街要饭,现在冬大雨雪,前几日都冷得厉害,去出个力气活儿便也难了,本来打算今去做些活儿的……”
齐无惑道:“原来如此……”
他把脉之后,抬起手来。
“气机衰弱,精神疲惫,身体也弱了不少。”
“很好治的。”
男子急急问道:“我兄弟是怎么了?!小道长你有法子吗?我们去想办法……”
“总是有办法的!”
齐无惑伸手入怀,而后让那男子伸出手来。
在那男子掌中放了五枚大钱,微笑道:
“只需要出门寻一卖馒头的,买来三五个刚出锅热气腾腾的馒头,便是了。”
那汉子捧着五枚大钱:“啊?!”
这躺倒的乞儿道:“好饿啊……”
众人一滞,旋即哄然大笑,汉子面皮涨红,踹他一脚,大声道:
“你个泼皮臭骨头的,吓死老子了!”
旋即立刻爬起来朝着外面跑去,推开大门,一股热热闹闹的声音就冲进来,人世红尘,热热闹闹,诸多烦恼,却也似乎可爱,少年道人起身,云袖流转,复又取了三根清香,朝着那老土的塑像微微一礼,而后上香,谢过这一夜的收留和托庇。
那汉子把五枚大钱全花了,买了许多的馒头回来,还花了自己的些钱,专门买了个肉包子,又有点担心,觉得是自己一个乞丐讨来的钱换来的包子,那道人会嫌弃,可回来却已经不见了那少年道人,欣喜的脸色一滞,询问了那些人,却都没有谁注意到那少年道人何时走的。
只是去抢着包子吃。
那汉子气急:“吃吃吃,就知道吃!”
“人呢?!”
众人只说不知道。
唯独是土塑像前面,三柱清香,那三株清香,竟然风吹不断,袅袅直上了最上。
土笑看前方红尘。
只是那雕像却隐隐震颤,多出了一丝丝裂隙。
人世红尘,少年道人穿着蓝色的道袍,背后背着剑匣,冬日阳光温暖凉薄,落在少年的身上。
拿着一个馒头往嘴里塞着,不紧不慢,走入红尘里面。
“嗯,好吃啊。”
少年一侧人流如织。
一辆马车和他方向相对,擦肩而过。
马车里面,一名秀丽非凡的少女忽而惊醒,脸色煞白,如同做了个摆脱不了的梦魇。
前面坐着的是个年岁稍小的少年人,见状一怔,旋即脸上露出关切的神色,道:
“又做了那个噩梦吗?”
“琼玉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