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过,但是不怕,因为他也给了我抽身出来的余地。”
“这么说起来确实是一段不错的关系,”他摸了摸下巴,“那你喜欢他吗?我觉得对于你来说,理性的考量永远不会缺位,但炽烈的感情付出却不多见。”
“我当然很喜欢他,虽然里面可能有一些奇怪的符号错位或是其他东西……”
“什么意思?”
“我最开始对他投诸更多注意,是因为他叫陈承平,”宁昭同解释,“觅觅的封号是‘承平’,取天下承平之意。”
“……”
傅东君人傻了:“妹啊,咱们是不是得认真一点啊,这么着你就对他另眼相看了?”
“只是因为这个注意到他了,不是因为这个就喜欢他,”她失笑,又问,“除了训练里对你们要求严苛,他有什么会让人诟病的地方吗?我应该是喜欢他热情体贴,看上去很糙其实心思挺细,说话凶是凶了点儿,但并不容易冒犯到别人。”
这话题聊起来还挺尴尬,傅东君挠了下脸:“老鬼做人没得说,但训练严苛这种事儿吧,有时候会造成心理阴影的。昨天刚出一事儿,有个新来的不吃萝卜,老鬼让食堂特地煮了一大碗白水煮白萝卜逼着他吃。吃完跑五十公里山路越野,那小子跑吐了,老鬼逼着他把吐出来的又吞下去了。”
“……”
“妹?人呢?” “……呕……”
傅东君扑哧一声:“没事儿吧?”
“孕早期难免的,”她说了句俏皮的,喝了口温茶压了压,“不要告诉我,我不想听。”
傅东君乐得不行:“他不当人的事儿可多了去了,以后慢慢跟你说。”
“啊,那不用了。”
“怎么,不敢接受事实?”
“那倒也不是,”她轻笑一声,“既然你们面对我必然有某一面是缺位的,那我又何必多加探索呢?我只要一份面对我的诚恳就好,哪怕仅仅是面对我的。”
傅东君一听就有些叹息:“你的心境我是真比不上了。”
“岁数大了。”
“嗯,是这样,”傅东君忍着笑,“以后我管你叫姐。”
“我没问题。”
傅东君笑,笑完想起什么,小声问道:“那你当时去缅北——”
宁昭同闻言,低下眼:“那个珊邦马达新宗教的图腾,和我曾经见过的一个图案很像。”
他明白了:“所以就想去找找?妹妹,那是缅北哎!”
她笑了笑,没说话。
那时候她那么绝望,仿佛连生死都置之度外。
“行,我不问了。还有一事儿,”察觉到她不想聊太多,他转了话题,“那小屁孩儿你怎么处理的?”
宁昭同愣了一下:“啊?哪位?”
“喻蓝江。”
“哦,我跟陈承平说了下,”她反应过来了,“我说你的人你自己处理,实际上我跟小喻确实没什么关系了吧?他线上都不太找我了。怎么了?”
傅东君一听尴尬地揉了下鼻子:“不是,你让老鬼去说啊,他说这事儿不合适吧?”
“怎么不合适?他帮我打我的追求者——难道我应该避开他吗?”
“不是这个意思,”他整理了一下措辞,“毕竟还在一个单位上,你让他说这话,容易伤感情。毕竟是这种事儿是吧,老鬼怎么说都跟挑衅似的。”
“挑衅?”她笑了一下,语调没什么温度,“凭什么挑衅?因为谁赢得了我?”
傅东君噎了一下。
这么说好像确实不太对劲啊……
“还在吗?”
“在在在,”傅东君反应过来了,“我懂你意思,但老鬼不一定懂,你可能得直接告诉他,不然他一辈子都不明白你想做什么。”
“我没有让他猜,我也想形成简单清晰的交流模式,”宁昭同失笑,回得也很快,“我是单纯没觉得这是个事儿。”
傅东君也理解,自己这兄弟难得的一腔痴心对自家妹妹来说不过是一夜风流,只要伴侣知情并且不介意就能完全揭过……但对于傅东君,这混蛋兄弟毕竟是兄弟,总想能给他个什么交代。 片刻后,他试探着问:“要不我帮你去说说?”
“跟小喻说吗?”
“对,我老有点儿不踏实,他这人做事儿挺不讲究的。”
“确实。”宁昭同认同。
傅东君轻笑,站起来:“行,我去劝劝,总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别给留下心结了。”说完再寒暄了几句便挂了电话,傅东君翻过栏杆,朝着宿舍楼走去。
几分钟后,喻蓝江看着傅东君走进来,房间里没人,便略抬了下下巴,先开了口:“宁姐的事?”
傅东君都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要不是她的事儿你能有空来找我?”喻蓝江坐在桌子边上,轻哼一声,“回来就琢磨着你要来找我放屁,到现在才来已经出乎我的意料了。”
傅东君一脸惊奇:“大波,变聪明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