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走过来,把我和妈妈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安抚。
我看到了,爸爸的眼底一片血红。
“爸,妈,咱们帮阿姨收拾一下吧。屋子弄得这么乱,都怪我。”我倔强的抹干眼泪,勉强扯出笑意。
“好,咱们一起收拾。”妈妈疼爱的把我垂下的一绺头发掖到耳后。
我去厨房拿来垃圾桶,爸爸蹲下把摔碎的餐具一块块的捡起来放进去,妈妈拿着吸油纸,清理地面上的油渍。
“不用,老江,真不用。。。”贺叔冲过来,拉着我爸的手,说什么也不让他弄。
阿姨也爬了起来,她担心贺柏舟的伤势想去看看他,又没办法看着我们一家三口流着泪打扫餐厅。
她犹豫片刻,便去抢夺我妈手上的纸卷,说问荷,不用你弄,我来,你放那我来。
大伯和二叔两家也纷纷凑过来帮忙,说大家一起弄,很快就能收拾好的。
妈妈又拒绝了,她挺直着脊背,眼睛落在地面的污渍上,淡淡的开口,“谁都别伸手,祸是我们家小恬惹的,当然该由我们收拾。放心,我知道美娜的习惯,一定可以达到她的标准。”
阿姨看着蹲在地上忙碌的我们,捂着脸哭了,她抽泣着不住的道歉,“问荷,小恬,对不起,对不起。今天的事是柏舟的错,我一定会让他道歉的。问荷,你们别这样,我心里难受。”
“美娜,你心里难受,我心里不难受吗?小恬是你看着长大的,她什么样你最清楚。她做什么了,要被说得这么不堪?我把柏舟当成亲生儿子一样的对待,我们江家哪里对不住他了,让他这么羞辱我的宝贝。美娜,如果你是我,你是什么心情?”
妈妈一边擦地,一边用肩膀上的衣服擦眼泪。
我好心疼妈妈。
阿姨抱住妈妈,嘴里一遍又一遍的说着对不起,都是柏舟的错。
归根结底,应该还是我的错,我不该喜欢贺柏舟。
我会改!
我和贺柏舟的孽缘是在娘胎里就注定的。
贺阿姨和我妈是特别亲密的好朋友,机缘巧合之下两家住同一单元同一楼层的对门,处得像一家人一样的好。
我妈刚怀我的时候,贺柏舟也不过是裹着尿不湿满地蹒跚学步的小豆芽。
阿姨看着在树荫下捉光影的儿子突发奇想,“问荷,如果你这一胎是个女儿,咱们结个儿女亲家吧,肥水不流外人田。”
我妈三观特正地说,“这个我可做不了主,以后她出来自己定吧。”
“儿子过来,让姨姨肚里的妹妹给你做小媳妇儿,好不好啊?”
贺柏舟趴在妈妈腿上陶醉的啃着大拇指,嘻嘻地笑,口里含糊不清的叨咕着媳妇儿、媳妇儿!
看得我妈和阿姨哈哈的开心大笑,二位伟大的妈妈当即击掌为誓,在我只有小钮扣那么大的时候,把我的终身大事给解决了。
等我明白媳妇儿这个词的意思时,想要有什么意见也来不及了。
况且,我从没想过要提出什么意见。
从小到大,我都以做个好媳妇儿的标准约束自己,事事以贺柏舟为先。
哪怕是吃袋旺旺仙贝,我也会只吃一片,另一片揣在兜里留给他。看着他不情不愿的接过仙贝送进嘴里,我就开心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