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大球这才看明白,包鸣扬为什么一只眼大,一只眼小了。左眼被冻结住,右眼为了有视野,才练的大大的。
幽明九披头散,丝上全是冰碴。她练的是阴功,时间一久,受不住包鸣扬的寒气。身法越来越凝滞。
包鸣扬被冻的已失去心智,不分彼此,越来越强势。
幽明九瞥一眼祝大球,根本就没有走,还在饶有兴趣的看着。
一个疏忽,再加上包鸣扬出奇招,嘴里吐出一个冰块,击在小腹上,倒在路边草地。抚肚站起来,提剑赶来。
祝大球心道:什么“阳九爻”,一个比一个怪!那天晚上他不在场,试试他的能力如何。
包鸣扬人不高,祝大球半蹲,双掌合住三寒刀,两人僵持一会儿。
包鸣扬连吐四个冰块,如同吐在厚厚的棉被上。最后吐出血冰锥,祝大球掀起刀,一脚踢开血冰锥。
包鸣扬连刀带人,在空中打了两个转,才落地,刀仍然在手。
包鸣扬又似换了一个人,脸色血红,全身水汽蒸腾,刀法快捷无比。
祝大球的掌,拍在厚刀上出“邦邦”的声音,每一掌震的包鸣扬几欲脱刀。
祝大球也不打他人,专门打刀。看差不多了,大拇指“单礼指”在刀背上,一摁,包鸣扬的刀,脱手插入沙地中。
包鸣扬“哇哇”大哭,一把鼻涕一把泪,用手细刨刀周边的沙地。生怕伤着刀似的,又似乎找到失散多年的亲人。
祝大球瞬间明白,很过意不去,看了一眼幽明九,用教育的口吻道:“人无癖不可与交,以其无深情。他有恋刀癖,是一位值得尊重的人!让他送你回去吧!”
作为人,要有癖好。心想:我有恋画癖!
走了十几步,现幽明九跟着自己,道:“你回去吧,受伤了,找个地方自己修养去。你跟着我,只是个麻烦。”
“我们走了一半的路都没有,到清水湾我们坐船。”
“也不知道你有多少暗恋者。这样伤一个痴情种的心,我可受不了!”
包鸣扬捧着刀,也跟过来,神情委顿,没有先前的趾高气昂。
祝大球摆出无奈的表情,道:“我不走了!”
取下画夹,开始作画。
包鸣扬道:“明九,你真有他的孩子了吗?”
幽明九踢的沙尘乱飞,烦躁道:“是的!这下你满意了吧?你不来,一切正常!你从小就欺负我,长大来,还死皮赖脸的欺负我!”
“是,都是我的错。你有他的孩子,我也不介意。我对你的心,还没有变!”
祝大球欣赏他不要脸的痴情,抬头道:“这位兄台,我骗你的。我连她的手都没有牵过,怎么可能有孩子呢?刚才多有得罪,她被你打伤了,还不把她带回去?”
包鸣扬掏出一小瓶防锈油,仔细把刀涂抹个遍,又用白布一道一道缠起来,贴在怀里,恢复了一点神采:“谁让你说话了?你打断了我的情韵,你赔得起吗?”
祝大球微微一笑,原来这是他的专属口头禅。
幽明九道:“包鸣扬,让你在刀和我之间做个选择,你选谁?”
祝大球心想:怎么问这种刁钻的问题?
包鸣扬思索良久,哭道:“我都要!”
“你看,我在你心目中还不如一把刀,你说我跟着你还有什么意思?”
包鸣扬叫道:“你从来不问这种问题的,你从来不问这种问题的!”
幽明九坚定的道:“我现在问了!你快回答!”
包鸣扬看看幽明九,又看看祝大球,最后看看刀,抱着刀走了。
幽明九幽幽的叹了一口气,道:“你可以走了吧?”
“我还没有画完。”
包鸣扬本就是为了克制幽明九,才练的三寒刀。她受伤不浅,冰寒之气已侵入腹中,越冷的地方越聚集的厉害,脸色苍白,强力支持。
祝大球画完画,看她全身冷的抖,骂道:“你们这些拖拉机,什么都扔给我!我这里又不是成人孤儿院!”
幽明九强忍道:“你说够了没有?赶紧走,到镇上,我还要去交涉一下,毕竟死了人。”
祝大球举目四望,道:“他真会选地方,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别抱怨了。”
祝大球脚踩的温热的路上,斜阳把他的影子拉的很长。
两人拉开半里路的距离,幽明九支撑不住,每一步都抬的艰难,落的迟缓,几欲跌倒。
幽明九坐在路上,全身越冷,身上都结了霜。心道:难道就死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