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捂嘴的玄泽眨眨眼,心里的天平在“阿颜好可爱,好想逗逗她”,和“怎么眼里都泛眼泪了,得赶紧哄哄”之间左右摇摆。
终究还是怜爱占据了上风,玄泽暂时收起逗弄的心思,握着沉晴颜的手腕,将人拉进了自己怀里。
玄泽的手似安抚般温柔地拍在沉晴颜的后背,双唇开合,他语气轻轻,带着些许无奈道:“好了好了,我不说了。”
说着,他还握着沉晴颜的手腕,让她打了下自己的脑袋:“诶呀,好疼啊。”
“嗯?刚才生什么事了?”玄泽装做一副迷茫的样子,道:“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好像失忆了。”玄泽道:“所以不管刚才有谁说了什么,我都不记得了。”
他低头看向自己怀中的沉晴颜,道:“阿颜可知道刚才都生了什么?”
“不知道。”沉晴颜把红的脸埋进他的胸膛:“刚才什么都没生。”
“既然刚才什么都没生,那我们就不要执着于不存在的事情了好不好?”玄泽语气柔缓:“别害羞了,把头抬起来,让我看看你。”
玄泽双手捧着沉晴颜的脸,使她抬起头与自己对视。
沉晴颜与他四目相对了一会儿,随即便脸红地移开了视线。
跟玄泽说那些话也没什么可羞耻的,他是自己的相公、是唯一的爱人,那些放荡的话不跟他说还能跟谁说呢?
沉晴颜在心中不停地劝导着自己:这些都是正常夫妻生活,而且情到深处了,说那些话也很正常,玄泽不也经常在床上说一些调情助性的话吗?这都是正常的、正常的,自己不需要因为这些而羞涩。
对,自己以后也要直率坦诚一点。
沉晴颜在心里给自己打着气,但可惜她越是鼓励自己,她就越是放不开性子。
以往的她已经习惯把所有的情绪都压抑在心底,只留下一副岁月静好的皮囊活在旁人对她良好印象的框架里。
虽然她在玄泽的爱护下,渐渐放开了自己性格上的拘束,但她好像天生就带了那么几分矜持,总是因那些过于开放的事情而羞涩不已。
沉晴颜因此而感到烦恼,因为她觉得相比于可以随时随地坦率直言爱意和欲望的玄泽,自己在这种事情上,总是显得有些矫情。
但玄泽倒是毫不在意,因为这样的沉晴颜很可爱。
如果沉晴颜含蓄内敛、不常吐露爱意,那他就加倍地向她表示着自己的爱恋。
就算沉晴颜什么都不干,但只要她愿意接受玄泽的心意,他就会无怨无悔地帮沉晴颜把她的那份爱意也一并付出。
玄泽的喜怒哀乐爱恋厌恨都非常的纯粹,纯粹到了有些极端的地步。
这种极端也体现在了他的爱情上,他把所有的精力和心思都放在了沉晴颜的身上,认为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和事物都要为他的爱情让路。就算沉晴颜不喜欢他,他也要用上一切办法取得沉晴颜的心,直到沉晴颜愿意爱他、或是假装爱上他的那一天。
这种纯粹的极端让他无法掩饰自己对沉晴颜的爱恋,所以他不能像沉晴颜一样克制住自己的言行举止。 他本就习惯了放肆,又怎能藏的住这份永不停止增长的爱意。
他如果像沉晴颜那样,把什么情绪都憋在心里,那他迟早有一天会因为这份每天都在成倍增加的感情给憋死的。
玄泽曾设想过,如果有一天沉晴颜离开自己,自己该怎么办这个问题。
他苦思一整天,最后的结论是,他离不开沉晴颜。就算沉晴颜死了,他也得躺她旁边,然后抱着她的尸骸自戕,去到那也不知道存不存在的阴间地府里找她。
这世上有许多人,有的人为了钱财甘愿涉死,有人宁愿丧生也绝不折腰,而像玄泽这种人,一旦动了情,那真是死了都要爱。
玄泽总是会想一些有关于沉晴颜的事情,有时甚至会回忆他曾经变成猫的那一段时光。
每次想到那时的自己,他就恨不得穿越时间,回到过去锤烂自己的脑袋。
他以前就是不通情爱,才会做出那么多伤害沉晴颜的举动,让李暻之那小子趁机献了不少殷勤。
想起李暻之还曾把自己扔进深山老林里,让自己受了那么多的苦,玄泽就更后悔自己没能趁战时弄死他了。
其实玄泽最开始并不是因为沉晴颜讨厌李暻之,甚至可以说,他正是因为讨厌李暻之,所以才初窥自己对沉晴颜的喜欢。
而他讨厌李暻之,则是因为李暻之把他扔离沉晴颜,让他在野外苦苦遭受了那么多的耻辱。
他怎么能不恨李暻之?毕竟那段时日,是玄泽这一辈子最屈辱的一段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