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抬起頭,他剛剛的失控與絕望像是又隱藏了起來。
「剛剛是我失態了,真是不好意思。」
他沒有再多看祈妄一眼,理了理衣服,轉身打開了車門。
開門的一刻,他說,「你的道歉我收下了。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吧,後會無期,祁先生。」
說完,他就砰得一聲關上了車門,淋著雨走向了公寓樓。
他買的這套公寓在頂樓,路過樓下休息廳,他看見了祈妄的司機,規規矩矩地坐在待客區。
前台的小姐看他淋了雨,一驚一乍的,問他是否要讓公寓管家去找家庭醫生。
放在平時,他不介意輕言巧語地感謝前台小姐的好意。
可今天他太累了,他只是搖了搖頭,就徑直坐著電梯上去了。
祈妄的司機回到了車上,當看清車后座的一瞬間,他嚇了一跳,甚至想問要不要報警。
祈妄筆挺整潔的西裝已經被揉皺了,幾顆扣子不知道蹦到了哪裡。
襯衫領口松松垮垮。
脖子上殘留著一道血痕,是被誰的指甲刮破的。
一般這種情況,也可以考慮是風流韻事,可是看祈先生的表情,又實在不像。
祈妄頹然地閉著眼,對司機道,「開車去酒店。」
司機又把滿腹的話咽了回去。
可一路上,他又忍不住往後偷看。
車后座上,祈妄一直保持著一個姿勢不動,死氣沉沉,像一塊生鏽的,腐爛的雕塑。
他是一塊被遺棄荒野的無主之物。
在那位喻先生沒來之前,他還像吊著一口氣。
可現在,他與世界的連結都斷開了。
司機在心裡搖搖頭,搞不懂這些有錢人都在想什麼。
那位喻先生也是奇怪,像是尋仇的,可又像來尋情的。
祈妄坐在車上,望著窗外這場越來越大的雨。
天邊不知何時居然傳來了雷聲。
他想起以前,打雷的時候,喻年總是假裝害怕,硬要上他的床,躲在他懷裡。
他抱著喻年,怎麼也不會想到,那居然是他生命里最好的一段時光了。
作者有話說:
我們可憐巴巴但看著有點瘋批的小喻啊
第49章庸脂俗粉
喻年拖著沉重的身體上了樓,他剛剛沒有撐傘,雖然只是短短一段路,他卻還是被雨淋濕了。
他的袖口潮濕地貼著肌膚,黑髮黏在臉上,皮膚白得泛青,從電梯的鏡子裡看,簡直像個水鬼。
到了16樓,喻年從電梯走入房間,他脫了西裝外套,隨便地扔在了地上,走了幾步去冰箱裡拿了一瓶威士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