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身丫鬟下巴微抬,傲慢刻薄:“这间佛堂是六小姐常来的地界儿,你可得仔仔细细的打扫,地上的砖也要跪地擦拭,务必一尘不染。”
唐乐安垂应是。
贴身丫鬟嗤了声:“日落后我会来检查,若是叫我见着半点灰尘,你今晚别想离开这儿。”
唐乐安又是一垂。
贴身丫鬟形同狗仗人势旁的狗腿子,做足了气势,耍足了威风才迟迟离去。
唐乐安提起地上的木桶,去外面打了桶清水,回到佛堂,双手伸进木桶中,侵骨的冰水渗透进手指间,阵阵针扎般的触感,让她五脏六腑都跟着颤了颤。
忍着寒意拧干帕子,唐乐安环视着,打蜡抛光过的金砖铺地,漆黑锃亮,干净亮堂。
双膝触地,将帕子折成四方形。
沿着边角处,缓缓往前推。
外面躲在暗处的贴身丫鬟,瞧见人利索干起活,转头走进温暖的房内,冲坐在上方的张柔椿,笑靥如花的道:
“小姐,都安排妥当了。”
张柔椿笑意隐隐,赞许的瞧了眼贴身丫鬟,拄着下巴冲旁侧站着的人,道:“说说,今日唐乐安都做了什么。”
那人伏低跪拜:“唐乐安买了一应物品后,便去了城门处将采买的物品交予一商队,许是托人带去京外乡下家人。”
张柔椿有些乏味,困顿的耷拉着眼皮。
贴身丫鬟很有眼力劲,上前踹了那人一脚,咬牙啐道:“谁想听这些无关紧要的,你只需回答唐乐安那个小贱人是否有与顾大人见面说话即可。”
那人被踹的跌坐在地上,又赶紧爬起来跪好。
“回小姐,未曾。”
张柔椿的眼睫这才掀起,眼含笑意,“很好,下去吧。”
那人诚惶诚恐的行了个礼,缓缓退下。
贴身丫鬟上前,为张柔椿捏肩捶腿,徐徐道:“小姐,再过个几日就是长公主的赏梅宴,长公主还宴请了顾大人,顾大人回帖表明了会前去赴宴。”
“奴婢听闻钟东佳从江南寻得一匹上好金丝云白料子,想必此次是铆足了劲儿要在顾大人面前表现一番……小姐,咱们可不能输了去。”
“那是必然。”
张柔椿懒散的斜躺着,胜券在握的道:“本小姐早已是等不及要与那钟东佳一争高下,她想捷足先登,做她的千秋大梦去。”
说罢,她捻起一枚云片糕轻咬了口,悠悠然道:“待会儿,你寻个错处将那唐乐安给收拾了。”
贴身丫鬟闻言,面有严肃。
“不可,小姐。”
张柔椿微顿,杏眼眯起,“你在说什么?再说一遍。”
“小姐,您先别动怒,且听奴婢细细道来。”贴身丫鬟讪笑着,见张柔椿面色略有缓和,她才接着道,“前些时候寿宴上唐乐安伺候过顾大人,后顾大人又在外救下唐乐安。”
“这一来二去的,唐乐安在顾大人眼前已是过了个面熟,倘若顾大人日后兴及问起,知晓那唐乐安是在您凝香院出的事儿,那顾大人就该觉着您心胸狭隘,是个容不得别人丁点错处的尖酸刻薄之人了。”
张柔椿眸色微凝,撑着坐起了身,“那依你之见,应当如何?”
贴身丫鬟笑容阴冷:“不如您借长公主的赏梅宴将唐乐安给带去,让唐乐安跟在钟东佳身后进府。”
“这样一来,旁人便会以为唐乐安是钟东佳身边的丫鬟,到时候再安排一人玷污了那唐乐安。。。。。。届时自有人替您解决这扰人的苍蝇,且还能恶心一把钟东佳,您以为如何?”
末了,贴身丫鬟小心翼翼的看向张柔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