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回到家,一切準備妥當後,崔銀蓮敲開了關無艷的房門。
關無艷將自己化?作一陣風,這才將將在炕上躺好沒?多久,崔銀蓮便進屋了。
她輕吐一口氣,不?知是不?是因為?心虛,她下意識地朝人?展開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崔銀蓮心軟的呀,當即坐到炕沿,隔著?被子抱住關無艷:「娘的艷艷醒啦。」
關無艷:「嗯。」
崔銀蓮頓時變色,她直起腰,使勁搓雙手,直至手掌發燙後,才覆蓋到關無艷的額頭上。
「呼,萬幸沒?有再發熱,怎的鼻音這麼重?我看看,鼻尖都?擦破了呀!是不?是難受得根本沒?睡?該叫娘的!」
也不?等關無艷回答,崔銀蓮急忙忙出去又回來,她拿了個裝滿熱水的竹筒,放到加了外衣坐起身的關無艷跟前。
熱氣騰騰,氤氳撲面,鼻腔一通,又舒又爽。
熱水變溫就換,飯藥用過就睡,關無艷乖乖聽話,力求早日?康復。
一覺醒來後,關無艷聽到了風雨之聲,雨似乎不?大,力道卻是不?小,擊在瓦頂落在地面,彈出一曲清脆樂音。
屋內昏暗,燭火昏黃。
崔銀蓮就著?燭光在做針線活,展和風糾正著?李寶珠拿毛筆的方式,偶爾交談,會壓著?嗓子用氣音說話。
關無艷靜靜看著?,第一次對家有了具體的畫面。
往日?也很溫情?,但更多是人?與人?相處後的體會,不?像此刻。
此刻,大家都?在,各做各的,卻又無比緊密。
心裡鼓脹脹的,為?這歲月靜好流淌一幕。
頭腦有些暈眩,關無艷懂得了她在害怕什麼。
死去的親娘,死去的廚娘,死去的同?伴,她的前半生,一直都?在失去,沒?有半分挽回機會。
但現?在有了,所以不?能怕,只要她抓緊,再抓緊。
關無艷開口,聲音有些嘶啞:「下雨了?」
她想,她也該學著?多說些「廢話」,像崔銀蓮和展和風一樣?,萬物可分享事事皆可談。
李寶珠解脫一般扔開沾水的毛筆,她喊:「姐姐,是雨夾雪,好神奇的!」
三人?聞聲站起,崔銀蓮高興道:「雖然知道風寒需要時間養,但聽著?確實?好些了,艷艷自己覺得呢?」
展和風遞上了恰能入口的熱水:「潤潤嗓子。」
關無艷先是說:「確實?好多了。」
然後她坐起身:「那個……從何說起好呢?」
關無艷本想再等等,又覺得沒?有比此刻更好的時機了,她緩緩將錦衣衛訓練等事情?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