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利子乃佛门圣物,珍贵且罕见,听得大头呼喊,三人急忙离开山洞,循着大头的声音去到大头所在的洞窟,这是一处依山开凿的石窟,里面除了一张石床之外别无长物,大头此时正蹲在墙角,捡拾着散落在地上的白色圆球。
“哎,这是不是舍利子?”大头将手里的几个白球塞到释玄明手里。
释玄明双手承托,定睛端详,“不是,这是佛门七宝之一的砗磲,应该是某位高僧生前所用的念珠。”
“哦,我还以为是舍利子呢,”大头抬手西指,“西面的那个山洞里有一口大缸,上面用另外一口大缸扣着,也不知道里面装的啥。”
“那是我们佛教独有的坐缸习俗,”释玄明随口解释,“里面封存的是圆寂高僧的肉身。”
大头此前已经检查过不少山洞,皆无所获,听得释玄明言语越意兴阑珊,“没啥意思,我先下去了。”
“我也下去,”长生转头看向释玄明和余一,“来一趟不容易,你们慢慢搜寻,仔细查看,或许会有所收获,我们在山下等你们。”
待二人点头应声,长生与大头离开山洞,施出身法回到山下。
巴图鲁没有上山,而是留在山下看守己方众人的坐骑,南方温度较高,即便已是深秋,蛇虫鼠蚁仍然随处可见,为了驱赶蚊虫,巴图鲁便自山下空旷处生了一堆火,二人回来时巴图鲁和杨开正在四处拾捡柴草。
由于白日里长途奔波多有劳累,与己方众人闲聊了几句长生便闭眼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杨开的声音自近处传来,,“王爷,出事了。”
听得杨开言语,长生立刻惊醒,一同被惊醒的还有旁边的大头,不等长生开口,大头便急切询问,“咋啦,出啥事儿了?”
“慕容峰的那枚铜符消失了。”杨开沉声说道。
听得杨开言语,大头立刻翻身坐起,“啊?啥时候的事儿?”
“我刚刚感知其他灵符才现他的灵符消失了,”杨开摇头说道,“具体什么时候不得而知。”
杨开和大头说话之时长生正在抬头看天,此时已是拂晓时分,他睡着之前曾经确认过其他灵符所在位置,那时是四更时分,也就是说慕容峰出事是在四更之后,拂晓之前的这一个时辰里。
“不会过一个时辰。”长生正色说道。
大头接口说道,“要是别人杀的,慕容峰的那个铜符不会消失不见,肯定是龙颢天和大驴脸下的手,也只有他们有办法隐藏灵符。”
长生缓缓点头,“他们终于冲其他灵符下手了。”
“这家伙也是活该,不在长安老实待着,非得跑去江南瞎转悠,这下好了,被人弄死了,”大头气恼咒骂,“真是阎王让他三更死,二更不到他就去,害得咱们白白损失了一百万两。”
杨开说道,“王爷,咱得做点什么了。”
“他知道我们在哪儿,但我们不知道他在哪儿,”长生说道,“这时候咱们想要找他不太容易,好在玉清宗有办法找到他,不出意外的话行阳子等人很快就会传回消息,待得去过东海,咱们就可以与玉清宗联手除掉龙颢天,此前玉清信众跑到长安绝食逼宫,恰好给了我们除掉他的理由。”
“还有那个云真子也得杀了,”大头说道,“王爷,不能再拖了,这家伙留着迟早是个祸害。”
杨开接口说道,“你说的确有道理,但云真子是太清宗的人,王爷要动他,总要给太清宗一个说法才行,不然师出无名。”
“还要啥说法?”大头瞪眼,“他跟朱全忠勾勾搭搭就是忤逆欺君,通敌叛国,死有余辜。”
“咱们如何知道他与朱全忠暗中勾结,沆瀣一气?”杨开说道,“一旦对外说起此事,朝廷安插在朱全忠身边的眼线还有活路?”
大头无言以对,不再作声。
“不用着急,沉住气,”长生说道,“即便公孙承威再得一枚铜符,也不过合为一枚银符,掀不起多大浪来。”
“大驴脸要是有了银符,一定会去西域杀那个天竺和尚,”大头说道,“还有那个一直在往西跑的胡人肯定也逃不掉,要是让他再合成金符,事儿就大了。”
大头言罢,长生和杨开都没有接话,二人不是没有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而是眼下时机不到,己方众人都有灵符在身,龙颢天可以清楚的知道众人所在位置,会刻意避开己方众人,除非与玉清宗联手,由没有灵符的玉清高手利用天蓬刀出奇制胜。
清晨卯时,余一和释玄明终于下山,余一可以自由来去,昨夜寻来笔墨,将可能有用的经文尽数誊抄了下来,眼下没有时间详加推研,只能留待日后再行参悟。
既定的三处区域已经逐一寻过,按照之前与范景明等人的约定,众人通过虚空玄门现身于汉中,此前众人在讨伐杨守亮时曾经来过这片区域,而此处亦是通往凤翔的必经之路。
长生能够感知到范景明的银符,知道其此时正位于正北三百里外,由于范景明也能感知到杨开等人,故此己方众人也没有必要调头回去与其会合,只需在此等候即可。
等候范景明等人到来的同时,长生也在等待行阳子等人的感召,己方众人此时所在区域正是汉中地界,离终南山和巴山并不远,行阳子等人如果说服了那个玉清前辈,自己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赶去与其相见,随后与那人一同前往东海,去玄凤岛见过李秋燕。
如果事情进展顺利,自己很快就能从东海回返并带回那瓶九天仙露,到得那时自己便再无顾虑,可以放开手脚对付龙颢天和云真子等人。
等待的同时长生抽空与余一一同去了趟雍州,当年他为了躲避丐帮的追杀,曾经自雍州的一处山谷隐藏了许久,当年搭建的窝棚早已腐朽倒塌,但其藏在石缝里的东西却不曾丢失。
见长生拿取的东西竟然只是一支笛子和半截牛角,余一多有疑惑,“王爷,这牛角有何神异之处?”
长生摇了摇头,“没什么神异之处,只是老黄留给我的一点念想,走吧,回去。”
余一闻言点头应声,再开玄门,重回汉中。
中午时分,范景明和陈立秋带着前军骑兵先行赶到,就在长生准备上前与范景明等人说话之时,突然心中一凛,凝神感知,现自己的一息灵气出现在了东南方向五百里外,那里正是终南山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