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楚亚楠看到哪个渐渐消失的高大背影。
“不对。”她灵光一闪。
快步跑向铁灰色别克轿车,拉开车门,跳了上去。
忽然,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
车内的一幕,着实让她震惊了,哪怕是经历过血雨腥风刑警队长的她,也不能淡定。
就见别克车的后排长沙上,两个劫匪被叠放在一起,像叠被子一样。
地板上,流了一地混杂着脑浆的血水。
一个劫匪脑袋半边凹陷进去了,已经死透了。
另一个劫匪,胸口还有些起伏,已经是奄奄一息了。
“周浩天呢,他不是人质吗?我明明看到劫匪将他推上车的。难道刚刚离开,那个戴着劫匪头套的家伙,就是周浩天?”
想到这儿,一股毛骨悚然油然而生。他到底藏着多少秘密?
楚亚楠的后背,已经渗出冰凉的汗水,她张大着嘴巴,那张布满阴霾的瓜子脸上,露出了两个浅浅的梨涡。
“小样,还敢骗姑奶奶,看我不收拾你。”楚亚楠握紧了小拳头。
另一边,站在的高公路上的周浩天,此刻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楚亚楠惦记上了。
夏夜静谧。
只有划过飞驰过往车辆的马达轰鸣声。
月光,从树梢里悄穿过,给树叶涂上了银色,在大地上,镀了一层银辉。
清风抚过,树叶出“沙沙沙”的声响,像在窃窃私语,又像在编织着夏夜的梦。
草丛里,一些不知名的虫儿,“蛐蛐”、“唧唧”、“铃铃”,配合着树梢上的知了,欢快地唱着歌儿,此起彼伏,组成一部和谐的夏夜曲。
融入这个美妙的夏夜,周浩天心情一下子安静下来,感到从未有过的宁静。
只是此刻,肚子咕噜噜叫唤着。
这才让他想起来,从昨天下午,给林兰芳针灸离开到现在,自己是一粒米未进。
早已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嗓子更是干渴的冒烟。
远眺疾驰而来的车辆,他开始纠结起来:拦车肯定不现实,这三更半夜的,高路上,谁敢停车接纳一个陌生男子,还披着黑色风衣,只能看到脸的家伙,一看就让人瘆得慌。
如果丢掉风衣,赤裸着上身,也不会有谁敢接纳一个变态狂,车没拦上,恐怕自己成了蚊虫的美餐。
他期盼着,能遇上一辆送水车,或是早起进城的送蔬菜、水果一类的车辆。
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让他等着了。
就在他几乎绝望的时候,一辆四米多长江淮货车,飞驰而来。
借着路边昏黄灯光,还是可以看出,上面码得整整齐齐的宽大的编制竹筐。
里面分门别类装满了各种时令蔬菜和瓜果。
周浩天顿觉大喜,两眼泛着绿光,“真是太好了!”
就在货车接近的刹那,他一个纵身窜了出去,一条黑色身影闪过,像一只巨大蝙蝠,扑向货车后挡板。
吓得司机本能地用脚点了一下刹车,车一下子慢了下来:“乖乖、什么东西,蝙蝠吗?怎么这么大呀?莫不是遇到蝙蝠精?”司机自言自语,有些后怕。
旋即,司机又反反复复地查看后视镜,觉得没有什么异常,于是,又加油快离开了。
此刻,周浩天正两脚蹬在后保险杠,两手扒在车厢上。他轻如灵猫,一个纵身跳入车厢里。
迅打开几个蛇皮袋,他现下面堆的全是黄瓜、西红柿、冬瓜、瓠子、茄子等瓜果蔬菜。
上面堆的是小白菜、油麦菜、空心菜等带叶蔬菜。
周浩天麻溜地拿出几根黄瓜、几个西红柿,随便在风衣上蹭了蹭,就大口朵颐的吃了起来。
不一会,肚子就感觉不那么饿了,口干舌燥也没有了。他打了个饱嗝,伸了个懒腰。
舒舒服服地靠在蛇皮袋上,迷迷糊糊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叮铃铃、叮铃铃”手机铃声划破呼呼的夜风,将周浩天从睡梦中吵醒。
他摸出手机,看了一下,已是凌晨时分,是谁打电话呢?按下接听键:“喂,哪位?”
“是我,周先生,终于联系上你了。”传来对方兴奋且沙哑的声音。
“有事?”
“是的。你在哪儿,我派车去接你?”张油义语气恭敬、且十分焦急。
“不用了。我在从湘湖省到富矿市的高公路上。”
“哦,那太好了。我也在富矿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