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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阅居>吾妹多娇by蜀国十三弦 > 第187頁(第1页)

第187頁(第1页)

你也不知道,我有多愛你。

謝昶沉默了很久,感受到她心臟劇烈的疼痛,像尖銳的瓷片一寸寸割在心口,皮開肉綻,鮮血淋漓。

阿朝唇色蒼白,眼前一片模糊:「你同我說過,任何時候都不要拿自己的身體替人擋刀,即便是哥哥也不行,這句話我也想原封不動地還給你……你呢,憑什麼瞞著我做這一切?」

謝昶薄唇緊抿,半晌才道:「我已經習慣了,與幼時的經歷相比,此後種種皮肉之痛於我而言都已經無足輕重,可你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你不怕疼,就活該替我嗎?」阿朝紅著眼,崩潰地沖他大吼。

她說完這一句,情緒已然失控,撲在床榻上無力地大哭。

謝昶伸手想要撫摸她纖薄的背脊,卻被她一把推開。

「你出去!」

「阿朝……」

阿朝攥緊腕下的薄褥,不再看他,語氣也慢慢恢復了平靜,「你不是說這毒蠱很快會讓我的痛感回來嗎?那我就等著,三五日不回,我就等三五日,一年半載不回,我就等上一年半載,何時能回來,我便何時原諒你,倘若一輩子都不行……那我們之間的緣分,就只剩這一樁毒蠱了。」

……

一行人在贛南逗留半月,回程乘的是馬車,大災之後必有大盜,謝昶往湖州府處理匪患,阿朝則被護送回到南潯的老宅。

出門時是盛夏,回來時已是清秋。

崖香在家中等了幾個月,終於等到自家夫人回來,可一看到數月前還明媚嬌嬈的夫人整個人消減下來,面容還透著幾分憔悴,心頭不由得一緊。

阿朝不願說,崖香也不好多問,只好偷偷去問凌硯。

凌硯實則猜到幾分,但不確定,總之是與連心蠱有關,其餘的暗衛並不知其中緣由,誰也不敢多問。

凌硯只能解釋道:「夫人與大人在贛南鬧得不愉快,這三個月以來,夫人都沒有開口與大人說過一句話。」

崖香詫異極了,沒人比她知道夫人有多喜歡大人、依賴大人,她從未見過夫人如此置氣的模樣。

「到底因何事爭吵?」

凌硯不好說,「倒不是因為旁的,只是大人與夫人太過顧念彼此,因此出了些齟齬,你素日跟在夫人身邊,多勸慰幾句吧,夫妻之間哪有隔日的仇。」

崖香嘆了口氣:「我明白的。」

贛南一行耽擱下來,天也一天天冷下來,阿朝為棲流所送去兩批棉被,又給鎮上的老人備好冬衣,謝昶還沒有從湖州回來。

晚膳時,凌硯抬眼瞥了眼神色冷淡的夫人,俯身在一旁稟告道:「屬下派人去問過了,大人因著湖州盜匪作亂一事耽擱了時日,聽說大人還受了傷,不過眼下已經解決,想來這三兩日就能回來。此時出發,咱們還能在河面封凍之前趕回盛京。」

阿朝面色無瀾,直至聽到那句「大人還受了些輕傷」,才不動聲色地將手中湯匙捏緊幾分,只是平靜的眼波里依舊沒有半分光彩,「收拾一下,我們明早出發回京。」

說罷擱下湯盅,轉身回房。

崖香愁眉苦臉地看著膳桌上幾乎沒怎麼動筷的飯菜,抬眼與凌硯面面相覷。

這幾日她勸也勸了,哄也哄了,可夫人始終油鹽不進,對任何事都提不起精神和興。膳房準備的都是她素日最愛的食物,夫人每頓也只用半碗湯羹,除了與鄉里鄉鄰說話時勉強有個笑臉,其餘時候都是將自己悶在房中,一言不發。

唯獨情緒激動的一回,竟是腳踝不慎磕到桌腿,摔倒在地時忍不住崩潰大哭。

當時崖香也嚇得魂飛魄散,以為她怎麼了,直到請大夫來瞧,才知只是小腿皮膚微微泛青,好在沒有傷筋動骨。

夫人從前不是小磕小碰就會掉眼淚的人,如此這般,只叫人更加心疼,崖香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次日一早,阿朝向街坊鄰居告別,眾人來送雞鴨魚蛋,她一一道謝,只是如何都不肯再收。

馬車一路北上。

途徑皖南,崖香從外面遞進來一碟剝好的山核桃,「這核桃聽說是寧國特產,格外香甜清脆,夫人用一些吧。」

阿朝正好餓了,橫豎在馬車中無事,坐著悶,看書又傷眼睛,就沒有想太多,接過來一粒粒撿了吃完,權當打發時間。

直到夜間下馬留宿時,那抹熟悉的玄青色身影毫無徵兆地映入眼帘,阿朝才知謝昶跟了過來,她半日都在馬車內度過,毫不知情。

暮色四合,晚風中挾帶著深秋的寒意,將他高大挺拔的身形也勾勒出幾分清瘦冷峭的意味,清晰的輪廓透出比深秋還要凜冽的寒意。

阿朝只一眼便移開了目光,看向身側的崖香。

崖香自覺心虛,垂下眼睛。

阿朝與謝昶前後腳進了客棧,卻從未想過,話本里才會出現的,孤男寡女前來投宿,客棧卻只剩一間房的尷尬狀況竟然就發生在自己身上。

天色已晚,一時半會到不了下一處驛站,今夜只能在此將就。

謝昶轉頭看了她一眼,小姑娘垂著眼眸,面頰比在贛南時還要消瘦三分。

「一間就一間吧。」

「好嘞!二樓左轉第二間。」

阿朝屏聲斂息聽他定下客房,心裡不由得有些緊張。

從贛南那一日開始,她就沒再與他說過話,後來他去往湖州府,她回南潯,直至今日也未再同房,眼下只剩一間房,難不成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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